她們戴著草帽,拿著鐮刀,一根一根地砍著甘蔗,動作有麻利的,有不麻利的。
砍好的甘蔗綁一捆,然後抬到路邊。
除了一些學校的男老師,多數都是婦女。
何詩容看得很羨慕,她知道鄉下的同志干農活很辛苦,可她連這份辛苦都要去羨慕。
嘴裡的甘蔗明明很甜,可她嘴裡一片苦澀。
她什麼時候才能像她們那樣,砍甘蔗不費力氣,抬甘蔗不喘氣?
「啊……」有一個穿著深色素衣的中年婦女,一個人扛了一捆甘蔗過來,她累了,把甘蔗從肩上放了下來。
她站在那裡用草帽扇風,一邊歇息一邊打量何詩容。
婦女歇息了一會兒,叫何詩容:「同志,能過來幫我一下忙嗎?」
何詩容眼睛閃了閃:「需要我做什麼?」
「幫我把甘蔗抬到那邊去。」只差一段路就到甘蔗堆放的路邊了,婦女不想再把這捆甘蔗扛上肩,可她一個人又抱不過去,在甘蔗地時,還是別的女同志幫忙放到她肩上來的,而且扛到這裡來,也夠累了,肩膀發疼。
何詩容很樂意去幫助人民,為人民服務。
可是……
她垂眸,看了一眼平躺在地上的那捆甘蔗。
很大捆,十個她,都抬不動吧?
她猶豫了一下,那個婦女已經走到一邊,兩隻手抓起了幾根甘蔗握在手裡,見何詩容遲遲不過來,她皺眉:「過來啊,就那麼一段路了,幫忙抬過去。」
「我抬不動。」何詩容想到沈秋然的話,直接搖頭拒絕。
她怕甘蔗還沒抬起來,她就累暈了,給這位婦女帶來不便。
婦女一聽,不悅地打量起何詩容來。
何詩容今天沒有穿裙子,她本來來這裡是想幹活的,就特意穿了很普通的衣服。
她身板很瘦弱,短袖的衣服露出的手臂白白細細的,一看就是個病秧子。
婦女撇了撇嘴:「要死不活的,連個甘蔗都抬不起來,你來這裡做什麼?當擺設嗎?」
何詩容被說得很慚愧,她低下了頭。
她看婦女腰間掛著鐮刀,怕婦女搬甘蔗時,會傷到腰,便道:「我可以幫你拿鐮刀。」
婦女皺眉,像看白痴一樣看何詩容:「你的鐮刀要個屁你拿!」
何詩容就像被打了一個耳光,蒼白的臉,頓時熱紅了起來。
婦女一個人拖著甘蔗走了。
何詩容見婦女拖得那麼費勁,雙腳挪了挪,想上前幫忙,又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
中午收工回家。
大家拿著碗筷來村長家吃飯。
大家今天都是幫大方村幹活的,大方村的村民家家戶戶出糧,拿到村長家開飯。
煮了紅薯粥,玉米粥,蒸了雜糧饅頭,炒了大白菜,紅薯葉子。
雖然沒有肉,但好在量多,能管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