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力氣很大,拳頭像錘打一樣打在背上,痛得黃聞詳緊皺眉頭。
他緊緊地咬著唇,沒有發出一聲痛哼。
就當時在接受有疼愛的訓練,就當是被敵軍毆打——
「沒有的東西,要錢沒錢,要兒子沒兒子,當個兵也是小兵,有本事你像你大哥一樣,當排長,當營長!」
「沒本事還敢給我甩臉色,我養大你,是讓你來孝順我的,不是讓你娶個沒用的媳婦回來氣我的。」
「你處處都比不上你大哥,娶的媳婦也比不上大嫂,兒子都生不出來……」
汪敏被黃聞詳護在懷裡,她抬頭看到黃聞詳臉上肌肉因為在忍著痛而變得扭曲,她一陣心疼。
她掙扎了一下,想從他懷裡出來跟伍氏反抗到底。
黃聞詳卻對她輕輕搖了搖頭,用眼神阻止她,手臂還抱緊了她。
汪敏心裡一酸,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人的體力都是有限的,伍氏打累後,停了下來。
她坐在凳子上,氣得撲哧撲哧喘氣。
她的大兒媳覃水玲趕緊倒杯水過來,「娘,小叔子夫妻二人一向這樣,你何必每次都動氣?他們不會因為你生氣而改變的。你快喝點水,潤潤嗓子。」
覃水玲是伍氏家的童養媳,自小就養在伍氏身邊,雖然伍氏沒有把她當親閨女對待,可畢竟有感情在。
她又一向偏心大兒子,愛屋及烏,而且有了汪敏作比較,她就覺得覃水玲樣樣都比汪敏好。
最最最重要的是,覃水玲生了一男一女,而汪敏只生了一個女兒,女兒都三歲了,還一直沒有懷上。
這更是成了伍氏欺負汪敏的理由。
伍氏接過覃水玲的水,抬起一條腿踩在凳子上,很粗魯地咕嚕咕嚕喝著。
她冷眼看著黃聞詳:「這個月發的軍餉,你要一分不少地交給我。要是部隊的養殖場要你這個賤婆娘,每個月的工錢也要上繳。」
「你們住的這間房,是你大哥的家屬房,他給你們在家裡住,你們不懂感恩,還敢要他們出伙食費養你們?天底下沒這麼好的事。」
黃聞詳是個新兵,無法在軍屬大院這裡分配房子,他有部隊宿舍,可是是伍氏讓他們夫妻過來住的。
家屬院每套房子,都是兩房一廳。
黃聞詳夫妻跟孩子住一間,黃聞才夫妻跟女兒住一間,客廳鋪了一張木床,給伍氏跟孫子睡。
本來是分給黃聞才的房,覃水玲剛開始不樂意讓小叔子也住到這裡來,可是伍氏跟她說,他們住進這裡來,工資就要全部上繳,用來做他們的伙食費,黃聞才的工資就可以省下來,存起來。
黃聞詳住進來這些一年多,黃聞才的工資也的確一分不少地存進了自個兒的口袋裡。
可即使這樣,伍氏還是覺得黃聞詳是住他們吃他們的。
這樣的日子,汪敏其實過得很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