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承冷冽的目光直直地逼視她,勾唇譏誚:「你果然知道她的狀況,只是不想治她,以前不肯治,因為她是何燕燕的女兒,現在不治她,因為她不是以前的何詩容。」
沈秋然攥了攥拳頭,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沒有讓自己大發雷霆:「沒錯!我是知道她的身體情況,我就是不治她,你能拿我怎麼樣?」
說完,她甩手關上門,很用力,門「砰」的一聲,發出巨響。
回到床上坐下,沈秋然氣得渾身發抖,手腳冰涼。
如果他好聲好氣跟她說話,最後她還有可能答應治療何詩容。
就算她能力有限,不能根治,也會告訴他,何詩容病發時,吃速效救心丸能保命。
可他那是什麼態度?
就算何詩容哪天死了,也是他害的!
沈秋然越想越氣,可能是心情不好,一天沒有來的孕吐突然來了。
她從房間衝出來,跑進衛生間狂吐起來。
客廳的燈已經關上,陸南承臥室的燈也沒有亮。
沈秋然不知道他是在家,還是去了醫療站陪何詩容。
她想,他應該是去了醫療站陪何詩容了。
畢竟現在的何詩容,裝著他未婚妻的靈魂。
狂吐一頓後,沈秋然整個人都虛脫了。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房間,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臉色顯得很慘白。
她輕輕地拍了拍發沉的胸口,呼吸順暢些後,她才慢緩緩地躺下床。
她側著身子,兩隻手掌拿十,枕在臉上,淡然的目光朝著一個方向,一直看,一看看——
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可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院裡,軍屬養的雞,發出了雞啼聲。
她一眼睜著的眼睛,才慢慢闔上,闔上的眼角,有兩行清淚,蜿蜒而流——
第二天,她睡到大中午才起來。
她聽到客廳傳來動靜,是陽秦和大寶小寶。
陽秦早上帶三個孩子去了附近的供銷社,看到有米餅,特意買了兩盒回來給沈秋然吃。
陽秦把米餅放在茶几上,笑眯眯地對大寶小寶道:「米餅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你們娘回來就一眼能看到,最近特殊情況,她要在醫療站幫忙,肯定又餓又累,你們不准偷吃哦。」
大寶小寶站在那裡,聽了陽秦的話,兩個小傢伙眨巴著漆黑的眼睛,不約而同地道:「我們不偷吃,都給娘吃。」
陽秦看著兩個軟萌萌的孩子,喜歡得不得了。
她過來摟了摟大寶小寶,笑呵呵地道:「你們怎麼這麼聽話?長大給一個我當兒媳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