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轍玩了一個時辰,就被姐夫羅慎之請到了書房。
羅慎之與他們一一說起童試應注意的事項,最後更是含笑道:「……不過以兩位弟弟的才學,區區童試對你們來說不過是探囊取物而已,只要你們正常發揮就行。」
這話深得蘇軾之心,畢竟他也是這般想的。
但蘇轍卻並沒有掉以輕心。
在他看來,不管是童試,鄉試,會試或殿試,都要慎重對待,不可掉以輕心。
放假的日子永遠都是轉瞬即逝的,蘇轍很快與蘇軾兩人重返北極院,因「甲」班有十來個學童今年秋天都要參加童試,所以張易簡道長便將這些孩子單獨劃為一個班,進行針對性教學。
蘇轍與蘇軾皆學的認真極了,更時常與陳太初一起討論學問。
原本蘇轍與蘇軾的三人行則因陳太初的加入更是熱鬧了幾分。
陳太初雖沉默寡言,但性子溫和,就像他們的哥哥似的。
這一日,陳太初與蘇轍,蘇軾兩兄弟研討完學問後,便與蘇轍閒話起來:「……道長雖看似對我們所有人一視同仁,可我看得出來,最喜歡的還是你們兄弟二人。」
「可若說最喜歡的,還是你。」
蘇轍看了看不遠處正在與史無奈吵嘴的蘇軾,笑道:「陳師兄是如何看出來的?」
陳太初也跟著笑了起來:「喜不喜歡一個人,從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來。」
「道長雖為修道之人,卻也是吃五穀雜糧,與常人無異。」
「每每道長授完課時,每每眼神總會落於你的臉上,似乎想看看你有沒有聽懂。」
「若是你沒有聽懂,他會再著重解釋一番,若是你聽懂了,他就會繼續往下講。」
他性子內斂,相較於性子活潑的蘇軾與史無奈,顯然更能與蘇轍說得到一起去:「從小我爹爹早逝,我與我娘相依為命,我原本該與尋常貧苦人家的孩子一樣早早做工,不該奢求讀書的。」
「可我爹爹臨終之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我能出人頭地,不像陳家的祖祖輩輩一樣在地里刨食。」
「因為我爹爹的遺願,我娘沒日沒夜做繡活,生生熬壞了眼睛,熬垮了身子。」
「後來各個紗縠行不敢收她的繡品,她就帶著我去親戚家借錢,他們一看到我恨不得退避三舍,眼裡透出來的厭煩和不屑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我從小就能從旁人眼睛裡看出他們的心思來。」
頓了頓,他更是含笑看向蘇轍,道:「你向來聰明,道長對你如何,想必你心裡也是有數的。」
蘇轍微微頷首,道:「師兄說的沒錯,我也覺得道長對我格外偏愛。」
說著,他更是朝不遠處的蘇軾看了眼,聲音放低了些:「不過這話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可不能叫我六哥知道。」
「畢竟他一向覺得自己聰明過人,很受道長喜歡。」
「若他知道了,我擔心他會吃醋了。」
陳太初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