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他前去北極院念書全然是因為蘇轍兄弟兩人,如今蘇轍兄弟兩人不在,他只覺每天度日如年:「你們在這裡還習慣嗎?」
「有沒有人欺負你們?」
「若是有,今日我替你們報仇!」
蘇轍與蘇軾對視一眼,雙雙搖頭。
若真說欺負他們的人,整個白馬書院除了郭夫子還能有誰?
蘇轍兄弟兩人與史無奈略說了幾句話,則要去郭夫子院子裡繼續抄書。
史無奈直說自己閒著也是閒著,便要與他們一起過去。
他原以為蘇轍兄弟兩人是坐在屋子裡抄書的,卻萬萬沒想到是在冰天雪地里是抄書,不多時,他就見著蘇轍手和臉都凍紅了,雖說還是怪好看的,但更叫人覺得心疼。
這個郭夫子真不是個東西!
他便坐在一旁勸道:「六郎,八郎,你們兩個天資過人,在哪裡念書不是念?」
「在眉州,這白馬書院是拍馬都及不上青城書院的。」
「我聽說連程之元都去了青城書院,你們不如也去青城書院好了,免得在這兒受這窩囊氣!」
這話是一字不落傳入到了屋內躺在被窩裡的郭夫子耳朵里去了,他豎起耳朵,想聽聽蘇轍與蘇軾倆兄弟會如何接話。
下一刻,蘇轍就道:「青城書院有青城書院的好,白馬書院有白馬書院的好。」
「無奈哥哥,你也不是三五歲的小孩,在白馬書院說青城書院如何如何好,是不是不大合適?我與六哥心意已決,這等話你就別再說了!」
史無奈只覺得蘇轍平日裡看著挺聰明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卻是這樣執拗,沒好氣道:「八郎,若那郭老頭一直不喊停,你們就要一直這樣耽誤下去嗎?」
「你知不知道,如今程之元得意成什麼樣子,話里話外說你們兄弟兩人放著青城書院不來,去什麼白馬書院,說你們兩個腦袋有問題了!」
蘇轍淡淡一笑,道:「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怎麼說,我如何控制得了?」
史無奈卻是又急又氣,一時情急,竟上前抓起蘇轍的胳膊道:「八郎,如今可不是犯傻的時候。」
「如今你們剛中了秀才,正是該加油努力的時候,旁人都在勤學苦讀,你們卻整日在地上畫畫,這哪裡能行。」
說著說著,他卻覺得不對勁起來,突然高聲道:「呀,八郎,你身上怎麼這樣燙?你該不會是病了吧?」
他這話音剛落下,蘇軾也忙湊了過來,那自己冰涼涼的小手探了探蘇轍的額頭,也跟著叫了起來:「八郎,你的額頭怎麼這樣燙?」
正躲在被窩裡偷聽他們說話的郭夫子也顧不上偷聽,連忙出來,又是將蘇轍抱進屋,又是要青山快點請大夫。
期間史無奈聞到郭夫子身上的酒味兒,更是來氣,喋喋不休道:「郭夫子,您怎麼能這樣子?」
「這麼冷的天,您躲在床上睡覺,卻要八郎他們在雪地里抄書,您的良心難道就不會痛嗎?」
「要是八郎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您就是殺人兇手知不知道?」
「真是的,我長到這麼大,還從未見過您這樣的人,您若不願收他們為徒直說就是了,何必這樣折騰人……」
他像是炮仗似的,活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