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臥室換衣服,關上門脫掉濕漉漉的外套,貼身的襯衫布料上,有一片凝固血漬。
拖車久久未到,她只能用外套遮雨,守在路邊攔車,卻被一輛急速行駛的轎車擦身而過,將她颳倒。
手臂被地上被水衝來的鐵片劃傷,肇事車輛卻逃之夭夭……梁錦柔去醫院包紮了傷口,打了破傷風針,還將沈蔓羽的車送了回去。
急診室的護士認出她,還很詫異:「梁小姐,你怎麼又進醫院了?」
是啊,她怎麼又進醫院了?
她承受了這麼多的傷害和屈辱,力氣已經所剩無幾。
換好衣服,她從公文包里將離婚文件拿出來。
陸宴峋高大的身軀站在客廳里,連周圍氣息都變得逼仄起來,他深沉而幽暗的視線停在她臉上,帶著低氣壓。
梁錦柔盡力做到視而不見,直接將文件遞給他:「我已經簽過字了,離婚之後我什麼都不會要,多謝陸總三年來的關照,以後你自由了。」
她說出這番在心裡準備過千遍萬遍的話,以前覺得很難說出口,如今只覺得。
陸宴峋應該也會高興,終於甩脫她這麼一個討厭的包袱。
但陸宴峋卻只是愣了片刻,然後極為用力地捏緊手中離婚協議,眼神里的鋒芒越發可怕。
他朝前走了一步,聲音冰冷:「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的表情看起來恨不得掐死她,格外惱怒的模樣。
梁錦柔不由覺得好笑,陸宴峋該感到開心,有什麼好生氣的?
「如果陸總覺得我先說出離婚,讓你沒什麼面子,那可以由你來說,我都沒關係。」
她話音落下,陸宴峋就有些暴躁的將手中離婚協議揉成團,用力甩進垃圾桶。
他突然掐住梁錦柔下巴,語氣嘲諷:「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離婚?還淨身出戶?沒有我,你能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裡,拿著百萬年薪,還有可以隨便消費的黑卡?」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覺得我是為了錢。」
梁錦柔使勁掙脫他的桎梏,從公文包里翻出一堆信用卡和銀行卡:「除了必備家用以外,剩下的都在這裡,不該用的我一分都沒用過,現在都還你。」
陸宴峋眯起眼,冷冷地注視著梁錦柔,像在探究這到底是她為了引他注意的新把戲,還是真想離婚?
三年前,這個女人千方百計爬上他床,就是為了做陸太太,怎麼可能捨得丟掉這一切榮華富貴?
可梁錦柔今天的眼神卻尤為倔強,好像已經做出了決定。
半晌後,陸宴峋聲線冷徹入骨,漠然開口:「梁錦柔,你想好了,我一旦簽字,奶奶的要求不再作數,你想要的陸家所有東西,都和你沒有關係。」
「我本來也不稀罕。」
梁錦柔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莫名激怒了陸宴峋,男人胸口極速起伏,鐵青著臉,冷笑:「好,離婚,你最好不要後悔!」
陸宴峋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