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郎中受了禮,笑道:「一個方子而已,不算什麼,你不也叫老夫觀看過你治傷嗎?好了,你既說要蹭我們回春堂的車,東子早在後院等著你了,你去吧。」
程令儀遲疑道:「錢老,藥錢……?」
錢郎中揮了揮手,「你日後又不是不來了,先記帳吧。」
程令儀笑了笑,脆聲道:「好,聽您的。」
馬車跑起來,只兩刻鐘就到了村口。
程令儀邀請謝東去家裡吃飯,小伙子一臉害羞地拒絕了,程令儀便沒強留,目送著他駕車返途,才往家走。
一到家,程令儀就先問江氏的情形。
傅珊攙著江氏走出來,江氏緩緩道:「我沒事。」
看到她下地,程令儀有些不贊成地搖了搖頭,「娘,不是讓你躺著靜養嗎,怎麼下地了?」
江氏微微笑了笑,「我真的不打緊,就只昨天夜裡有一陣難受,今日倒還好。」
程令儀見她狀態還行,不像是勉強,便沒再說什麼。
把藥拿出來教給傅珊,「這是我去回春堂給娘抓的藥,你先泡一泡熬著,喝了藥,娘好得更快些。」
下午吃完飯,江氏在家養傷,程令儀取出一些豌豆泡好,跟傅珊一起出門去摘香椿。
清明過後的日頭一天比一天好,樹木都長得很快,現在的香椿已是第二茬,好些都長老了,只有最嫩的芽子才能吃。
不過程令儀並不擔心,等過幾天吃食上新,香椿就成了過去式。
她跟傅珊本來是在同一片山坡上採摘,但傅珊手快靈巧,漸漸地走遠了,只剩程令儀在原地。
她采著采著,心裡忽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受,總覺得被人盯著。
環顧一圈沒有看到人,但感覺卻沒有消失,程令儀正準備換個地方,剛往前走了幾步,身後的樹叢里突然竄出來一個人。
她嚇了一跳,但心裡也已有了防備,不動聲色地盯著那人。
這處是牛灣村北邊的山坡,田地都很稀疏,本就人煙罕至,這人盯著她,也不知想做些什麼,思索間,手術刀已經拿在她手裡,被垂下來的袖子掩著。
那人一開始是背對著程令儀的,一轉過身她才看清,竟然是孫虎?
程令儀眉頭皺起,冷聲道:「孫虎,你跟著我做什麼?如果還敢起什麼賊心,這次我不會再留情!」
她手揚起,刀尖直指孫虎。
但她心裡也有些怵,上次她能制服孫虎是藉助河的優勢,旱鴨子下水,恐懼會翻幾倍,她才能憑此取勝,並嚇唬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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