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儀笑著點了點頭,「您說的是。」
程令儀在回春堂的時候,為了讓她熟悉藥材,向來都是由她來抓藥。
可今日,錢郎中卻破天荒地親自在藥櫃前給她配置調理身體的藥材。
今日回春堂中病患極多,忙了一天,錢郎中臉上已滿是疲態,程令儀怕他累著,忙要上前去接手。
錢郎中卻是一把將她拂開,「你歇著去,這方子裝在老夫心裡,沒寫出來,我還是自己來吧,免得出錯。」
晚上,春草將藥熬好,剛端過來,傅玖便來了。
程令儀笑笑問:「你怎麼來了?」
自從不在一間屋子住,程令儀白日又時常出門不在家,兩人除了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幾乎很少說上話。
傅玖面含擔憂,「娘說你病了,我來瞧瞧你。」
他目光落在桌上那碗黑漆漆的藥里,「令儀,你這是怎麼了?」
程令儀伸手示意他坐下,笑著道:「我沒生病,這藥只不過是調理身體用的。」
傅玖眉頭卻還是沒有展開,他盯著程令儀,從發梢到腳尖細細看了一遍。
她瘦了許多,原本豐腴的身型,如今看著只是略微多了一絲肉感,兩頰也削減下去,臉上的肉一少,顯得那眉眼愈發秀雅,瓊鼻挺峭,紅唇飽滿,端是一副清麗動人的模樣。
好看是好看了。
可傅玖總覺得,她的氣色似乎不如往常,臉頰上時不時總像是泛著一股青白之色一樣。
程令儀見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半晌也不說話,不由好笑地道:「我真的沒事,你看了這大半天,看出什麼名堂了嗎?」
傅玖搖搖頭,卻還是放心不下。
「令儀,你別太累著自己。」
程令儀點了點頭,玩笑道:「我可是最會享受的人,除了非做不可的正事,我才不會累著自己。」
傅玖見她言談如常,看不出來異色,才稍稍放下心。
伸手探了一下藥碗的溫度,而後便把藥遞給她,「藥涼一會兒就行,得趁熱喝了藥效才好。」
「不用這麼緊張,調理身體的補藥而已。」
「不管什麼藥都一樣。」
程令儀拗不過他,只好捧著藥碗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一小碗藥喝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喝完,程令儀面目扭曲,把藥碗一放,便立即端起茶水漱口,痛苦地道:「我保證,這是我兩輩子以來,喝過的最苦的藥。」
傅玖笑了,「何來的兩輩子?」
程令儀道:「我怕說成一輩子,不足以體現藥的苦。」
「良藥苦口。」
傅玖不知從哪掏出一個油紙包,遞了過去,「知道你要吃藥,我便去街上買了蜜餞,你嘗嘗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