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吃泄憤的後果就是,夜裡她積食了,胃腸痛得厲害,還吐了一次,這可將眾人都嚇壞了。
江氏著急忙慌地要去董家請柳華,被程令儀攔住。
她學醫也有半年之久,在回春堂時見多了錢老是怎麼處理胃脘疾病的,就也學了一手,讓春草去柳華屋子隔壁的藥廬取了銀針過來,對著幾個穴位各下了一針,才漸漸緩解過來。
江氏最是擔憂,兩個眉毛都快擠在一塊兒了。
「令儀,好端端的,你這是怎麼了?」
程令儀安撫道:「娘,我沒事,只是一時貪嘴,吃多了點心。」
傅玖給她倒了一盞熱茶,眼含擔憂道:「你向來不喜甜食,從不多吃,今日怎會貪嘴?」
程令儀暗中白了他一眼,當著江氏幾人的面,沒好說就是他惹出來的禍。
折騰到三更天,程令儀終於完全緩過來,可傅玖還是放心不下,非要留下來照顧她。
程令儀懶得再與他說項,就沒拒絕。
江氏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轉,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感到驚喜,忙拉著二女兒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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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柳華回到梅園,師徒二人張羅數日,終於在正月十二這天,新醫館開張。
醫館名叫『妙手堂』,是程令儀取的名字。
首次開張,師徒倆並沒有如何宣傳,只揭了匾,大開著堂門,靜靜等候患者。
大多數人對這家新開的醫館都沒什麼反應,只路過時瞥一眼就走了。
畢竟各個郎中的醫術參差不齊,尋醫問診,還是找信得過的郎中比較好,所以大部分人對東華街這家新開的醫館,都不甚感興趣。
因而開張第一日,就只有錢郎中和葉家兄妹來了。
回春堂事多,錢郎中來送過禮,打了一頭就回去了,只剩下葉家兄妹還在妙手堂喝茶。
傅玖今日也在醫館幫忙,與程令儀雇的兩個夥計一同搬東西。
葉在洲坐在窗邊看了他半晌,施施然走上前道:「傅兄,沒想到以你堂堂解元身份,竟然肯在這裡做些苦力活兒?」
傅玖不冷不熱道:「葉公子說笑了,我本就是寒門出身,這些粗活都是從小做慣了的,更何況這裡是我娘子開的醫館,自然要來幫忙。」
葉在洲笑意溫和,眼底卻有一絲旁人察覺不到的妒意。
輕笑道:「傅兄這般體貼程郎中,真是令人景仰,不過,聽聞傅兄不日即將遠行,歸期未定,不知道傅兄走後,又如何能照料到程郎中?」
傅玖拿藥材的手一頓,「在下的母親和妹妹都能替我照顧好娘子,我與娘子的事,就不勞葉公子操心了。」
葉在洲仍舊笑著,「傅兄別見外嘛,程郎中怎麼說都對我有救命之恩,又與舍妹交好,我爹娘甚至還有意收她為義女,如此一來她也算是我半個葉家人了,我關心一下程郎中,似乎也沒什麼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