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略有些驚異地瞅了一眼程令儀,回身安撫道:「旺兒,你認錯了,她是永寧府的郎中,你看她多年輕,怎麼會是徐家的主母?」
程宗旺又驚又怕,在母親的安撫聲中,慢慢睡了過去。
黃氏與丈夫對視一眼,兩人都重新打量起程令儀,難怪他們之前總覺得這位女郎中面目有幾分熟悉,原來是與那位貴人家中的主母有些神似。
程興不知想到什麼,盯著程令儀問:「女神醫,你如今年歲多大?」
程令儀見兩人的面色中都透著一分緊張,雖不知緣由,但也覺得有些古怪,不動聲色道:「二十有一。」
她故意虛報了幾歲。
程興和黃氏果然鬆了一口氣,沒說什麼。
程令儀狀似不經意地問:「他把我認成了誰,怎麼這般害怕?」
黃氏瞅著她,緩緩道:「我們在京城貴人家做事,這孩子撿到了主家的玉佩,一時貪玩忘了歸還,主家發現後,他大哥給他頂罪受罰,被主家打斷了一條胳膊,旺兒將你錯認成那家的主母,所以才如此害怕……」
程令儀略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家人下手也真是太狠了些。」
她沒再停留,提步出了門外,可卻沒有立即走,而是在牆根站了一會兒。
屋裡傳來對話聲。
程興責備道:「又不是多光彩的事,你說給她聽做什麼?」
黃氏壓低聲音道:「你輕聲些,別吵著旺兒……旺兒沒說胡話前我還不覺得,如今再看那女郎中,真是越瞧越覺得像那家的主母,難怪我會覺得面熟呢,而且她還姓程,我這才留了個心眼,故意說給她聽。」
「你是覺得……那女郎中像咱家那個死丫頭?」
「我也說不上來,反正見了她,我心裡總有些不舒坦。」
程興嗤道:「那你可是想多了!咱家那死丫頭被咱們縱成了蠢才一個,別說是做郎中了,連個字都不認一個,況且她長相肥丑,那般身形放在人堆里,一眼就能認出來,咱們才走了一年,她就算變化再大,也不可能變成這般,跟這女郎中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怎麼會有關聯?」
黃氏思索一番道:「也是,這女郎中二十一,差著年歲,況且她若真是那死丫頭,怎敢不認咱們?的確是我想多了,待旺兒好一些,我們可得趕緊去把正事辦了,也不知那死丫頭是不是已經守寡做了寡婦。」
後面兩人沒再說話,程令儀也悄悄出了院子。
他們口中的死丫頭,想必說的就是原身了。
原來,他們真的沒安好心,是故意將原身養成那般肥蠢的樣子,又狠心將她丟棄,心裡竟然還盼著她守寡。
他們為何要對自己的女兒抱有如此大的惡意?
程令儀想不明白。
而且,程宗旺口中那個徐家主母到底是誰,他一說自己像她,程興和黃氏為何就變了臉色?
兩人一會兒說自己像那位主母,一會兒說自己像原身,到底是把她認作誰了?
程令儀理不清思緒,索性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