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玖明白她的意思,沒有再提。
路上,程令儀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進城時,她終於忍不住問道:「傅玖,我問你,我爹娘都是泥腿子出身的鄉下人,縱使如今在京城安了家置了業,可聽他們所言,也只是在什麼大戶人家裡當差,他們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一個被他們丟棄在鄉野、無貌無德的外嫁女兒,被那般厲害的殺手追殺?」
「你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們是把我賣了,還是以我的名義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才給我招來這樣的殺身之禍?」
傅玖糾正道:「你有貌有德。」
程令儀滿心期待地等著他這個狀元郎幫自己分析,誰知卻等來這樣一句話,頓時有些啼笑皆非,「我說正經的!」
對於這件事,傅玖心中的疑惑也不淺,靜思片刻後說:「岳父岳母不知道殺手的事,他們要帶你去京城,更像是另有目的,那麼問題就出在你所說的那個幕後之人身上,『他』為什麼要見你?或許,這也是招來殺身之禍的緣由。」
程令儀嘆了口氣,苦惱地揉著眉心。
「唉,想不通,想不通,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們就算再不喜歡我,也不至於要我的命吧?可若不是他們,誰又能知道我的事?總歸還是跟程家人有關係,難道真的只有去京城,才能弄明白這其中究竟有什麼秘密?」
傅玖靜靜看著她,心裡卻生出另外一層猜測。
兩人回到梅園,外出這半日,程令儀已經疲乏不已,吃過午飯便歇下了。
半下午的時候,錢郎中過來探望,得知她還在休息,就沒有打擾,只叫傅玖帶他去找柳華說話。
妙手堂關門,不坐診的這些日子,柳華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藥廬,錢郎中去時,她正在製藥,看到他們只輕輕點了點頭,「師兄來了?」
錢郎中道:「來看看程丫頭,她正歇著,我便來瞧瞧師妹在做什麼。」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走上前,探頭去看柳華手上的藥物。
傅玖命人備下茶水點心,沒再打擾兩人說話,安靜地退了出去。
錢郎中望著他的背影,低聲嘆道:「傅家後生果然是個有出息的,年紀輕輕就高中了狀元,這下程丫頭也算是有指望了,況且他又是個重情之人,知道程丫頭出事,連忙就趕了回來,親自照顧,連前途都不顧了,程丫頭這般命苦,能與他相託付,日後也能安安穩穩過日子。」
柳華停下手上的動作,長嘆一口氣。
「那你可是想多了,我還未告訴過你,程丫頭與傅小子並不如你所想一般。」
錢郎中一怔,「什麼意思?」
柳華起身四顧一圈,見四下無人,便把門關上了,壓低聲音說:「我徒兒跟傅小子一直分房別居,連房都沒圓過,壓根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他們這樣,日後如何能過安穩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