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腳步頓了頓,斜了她一眼道:「你倒會算計。」
雲夢拽著她的袖子哀求道:「好姐姐,你就幫幫我吧,滿府誰不知道,待在夫人身邊才是最有前途的,如那石家兄妹,明明是到咱們府中來做護衛的,可竟然都跟夫人還有柳夫人學起了醫術,若真能學成了,日後就算離了主家,也能憑自己的本事吃飯,再也不必低人一等......」
「當初一路從永寧府跟來的人,就只有咱們幾個,石家兄妹與兩位姐姐,在府中都地位超然,人人敬重,可我呢,卻只能守在柳夫人身邊,連半點長進都沒有,好姐姐,求你幫幫妹妹吧,你若幫了我,日後我定好好報答你的恩情!」
聽前面時,春草心中還有些感同身受,想著要不自己就幫她一把。
雲夢為人雖然有些愛算計,可她為了自己的前程,好計較一些也無可厚非,況且她行事十分穩妥,去了夫人身邊,也能算作一個幫手。
可越聽到後面,她就有些覺得不對味兒了。
「雲夢,柳夫人是咱們夫人的師父,雖然嘴上有些不饒人,可素日裡待大伙兒都是不錯的,出手又大方,我記得你頭上戴的金絲線攢珠髮簪,便是柳夫人給的吧?她說她年紀大了,戴不得這些鮮亮的首飾,眼睛都不眨,就將這個能抵去你半年月錢的簪子給了你,你可以為了日後的前程,想法子去夫人那裡,但你如何能說,待在柳夫人身邊,沒得到什麼好處?」
雲夢一噎,伸手摸了摸頭上的髮簪,有些心虛地道:「春草姐姐,柳夫人待我的好,我自然都記在心中......」
春草冷哼一聲,「我還記得,因你跟在柳夫人身邊,不可避免地會幫她打理各種藥材,一早柳夫人就問過你,願不願意學習醫術,若你願意,便也能跟石大哥和石姐姐一同學醫,是你自己說,你怕見血,所以才不肯學的,怎麼,你連這些都忘了嗎?」
雲夢眼神慌張,有些結巴地道:「......是我嘴快說錯話了,可是,春草姐姐,我每日看著你們隨夫人出入各地,心裡總羨慕的緊,我也想跟你們一同出去見見世面啊!」
春草神色冷淡,「這麼想見世面,何不向夫人贖了你的身契,出去過自己的日子,又賴在府中做什麼?」
說完,春草便沒再理會她,將她甩在身後,大步去往了庫房。
雲夢站在原地,看著她漸漸遠走的背影,懊惱地在原地跺了跺腳。
她沒想到,這個春草平日看著和和氣氣的,遇事卻這般難說話,眼下她不肯幫忙,難道真要叫自己去求夫人嗎?
萬一被人看出點什麼可怎麼好?
雲夢滿心憂思,一個人坐在園中,手不自覺地摸向了脖頸處。
隨著她的觸碰,在她衣領周圍,時不時鼓起一個圓形的硬物,她似乎也感受到了這東西的存在,抬頭瞅了一眼,見四處無人,才悄悄掀開衣襟偷瞧了瞧。
只見,藏在她衣領中的,赫然是一隻赤金的項圈,足有小指般粗細,隨著她掀開衣襟的一瞬間,被陽光照耀到的項圈散發出耀眼的金光。
可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急忙按下衣襟,似乎生怕會被誰發現似的。
雲夢隔著衣服按住項圈,唇角蕩漾著一抹滿足的笑意,站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灰,離開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