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高寧侯夫人仍有些反應不過來。
袁老爺子溫言道:「蘇氏那個毒婦罪該萬死,可這些年,她騙著你交出了侯府大半的管家權,如今女婿不在府中,光憑你是不能拿她如何的,所以為父來時,沒有驚動任何人,便是想打她一個措手不及,趁她沒有防備的時候,先把她拿下,不然,她若是知道為父深夜來此的風聲,只怕是會有所動作。」
高寧侯夫人木然點著頭,「她該死,女兒一切都聽父親的。」
袁老爺子點了點頭,喚來葛媽媽,「葛媽媽,你是霜兒身邊的心腹,我且問你,如今你家夫人手中,可靠能用的人有多少?」
葛媽媽細細盤算了一番,答道:「別人奴婢不敢保證,可咱們這些從袁家出去的,對夫人都是忠心耿耿,府中能信得過的,約莫有數十人。」
袁老爺子道:「好,葛媽媽,我命你立即去召集這些人,帶好傢夥,趁夜圍了蘇氏那個毒婦的院子,鎖住院門不許任何人出來,你可能辦到?」
葛媽媽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蘇姨娘將夫人和姑娘害到如此地步,奴婢就算是死,也絕不放她出來!」
說罷,她便氣勢凜冽地出了門。
高寧侯夫人看著她的背影,苦笑了一下,低聲道:「爹,當年我出嫁,若不是有你和娘給我挑的這些下人,一直忠心地跟著我,恐怕我這些年在侯府里,早就被那個賤人磋磨死了......」
袁老爺子心中一酸,不忍看到女兒再這般悲痛消沉,便說:「霜兒,這些事就不提了,總歸那孩子也好好地來到咱們面前了,一切都還有補救的機會,對了——你還記得,檀兒幼年,還未被記入白雲庵做弟子時,你給她取的那個名字嗎?」
聽到這話,高寧侯夫人眼神中浮起一抹追憶,點了點頭道:「自然記得,那是我第一個女兒,我滿心期盼她的成長......」
她頓了頓才又道:「其桐其椅,其實離離。豈弟君子,莫不令儀,我盼著她能像詩中說的一樣,美麗和樂,就給她取名叫作徐令儀,只可惜,她身子不好,幼時幾度險些夭折,直到遇見了白雲庵的師太,改了命格換了名字,這才漸漸好轉過來......不過——」
「爹,你問這個做什麼?」
袁老爺子笑了笑,「霜兒,你可知那孩子叫什麼名字?」
高寧侯夫人黯然神傷,搖了搖頭,「她明明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可我這個做母親的,如今卻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見她這般,袁老爺子忙解釋說:「為父不是要惹你傷心,你可知,那孩子的名字正是叫令儀?」
「她叫令儀?」高寧侯夫人一呆。
袁老爺子笑了笑,「她被取了這個名字,定是蘇氏那個毒婦故意為之,想來定是沒安什麼好心,不過,倒也這倒也正好的如了你的心愿,霜兒,她是你的女兒,她回來了!」
高寧侯神情動容,臉上再度滑下淚來,喃喃道:「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她再也忍不住,伏在自家父親的肩上慟哭出聲。
「都是我不好,害得她從一出生就離開了我們身邊,被送去那麼遠的鄉下的受苦,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