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你受傷了?」來人驚訝問。
直到這時候,男人才終於表露出內心的憤怒和悲痛,他一拳打在樹幹上,悔恨不已:「我真該死!」
「怎麼了?你的妻兒呢?不是說要帶他們一起走?」
「我來晚了,一切都晚了。」男人又自虐般的狠狠捶打著樹幹,直至雙拳鮮血淋淋。
「什麼意思?難道是出事了?」
男人回想著自己打聽到的消息,痛苦不已。
「他們說我媳婦改嫁了,可那家人又說我媳婦跟人跑了,我根本不知道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我腦子一片混亂。」
「王大哥,別說你了,我聽著也稀里糊塗。」
男人握緊了拳頭,想到什麼又振作了起來,慶幸說:「不過他們兄妹倆都還活著,我見到他們了。」
來人幫著將馬兒牽過來,不解問:「既然見到了,為什麼不帶走?」
男人看著血淋淋的拳頭,苦笑說:「他們現在過得很好,跟著我反而要東躲西藏,未必是好事。」
「說的也是,對了,馮老大來消息說讓我們趕緊回去,舊格那邊好像有大動作。」
男人吃力的上了馬背,皺眉問:「我聽說元山亭遇刺了,這件事跟我們有關係嗎?」
對方誇張的笑了起來:「哈哈哈,王大哥說什麼呢,我們伏虎幫可沒那本事。」
馬兒嘶鳴著,兩人很快消失在林間。
...
陽春三月,即便是陰沉沉的天氣,紅岩渡口也是一片熱鬧景象。
河面上大大小小的船隻往來頻繁,岸邊擠滿了各種小攤,遊客商賈多不勝數,吆喝聲更是此起彼伏。
梁錦玉活了兩世,這還是第一次來渡口,難免覺得新鮮,一雙眼睛都快瞧不過來了。
「唐掌柜,那是什麼?」梁錦玉指著河裡密密麻麻的竹排問。
唐賢解釋說:「那是運木材的。」
木材不像一般的貨物,它們笨重又占地方,一般的船隻根本運送不了多少,於是人們就想出了一個法子,將編排好的木材直接放在竹排上,然後由排公將竹排編成大排,再順流而下。
兩人正說著,就聽後面有人吆喝道:「讓開讓開,都讓開,磕到碰到概不負責啊。」
唐賢忙拉著驢車到一旁,路人也紛紛避讓。
只見十幾輛牛板車拉著成堆的白杉浩浩蕩蕩往這邊走來,那些白杉經過一個冬天的處理,已經變的乾燥又漂亮。
「真厲害,不愧是謝家,就是財大氣粗啊,我看著附近村子的白杉都被他家收走了吧。」
「謝家做事向來霸道,尤其是那位謝少東家上位之後,更是連口湯都不肯分出來。你看著吧,做事太絕早晚遭報應。」
「還早晚呢,不是已經癱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