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今日將軍之為,實在令小女子惶恐不安,至於工圖一事,暫且放下,將軍想必也不會為難。」
祁珩見沈嫿在那裡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東西,就知自己失了她的信任。
他冷哼一聲,哀嘆道:「那你待天明之後再走吧,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若繼續要圖,倒顯得我是個土匪子強迫良家女。」
「這裡挺亂,你一個姑娘家就不要靠自己那兩下三腳貓功夫就有恃無恐,明晃晃出來瞎晃悠。」
他說著就又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纏著布條的脖子,說:「箭法有待改進,」他起身,「冷然,我們現在就走。」
冷然不想祁珩突然就要走,大概收拾了一下又添了些柴,臨走前向沈嫿躬身,「這次多謝姑娘搭救之義,不知能否留下姓名來日好……」
已經走出十步的將軍高聲喊:「冷然!」冷然驚了一下,腳底抹油般立刻就走了。
路上將軍面色嚴肅,對冷然道:「一會兒回營後迅速派人,仔細查探剛剛那名女子身份和她那把武器,她絕不是個省油的燈。」
冷然心裡明白了他主子的想法,被人揭穿拒絕面上過不去唄,他低聲應下。
祁珩停下腳步,很誠懇地又補上一句,「實在不行直接點,我們直接把人連弩一起綁了回去?」
冷然聞言怔在原地,木訥了半天才道:「這……不好吧。」祁珩拿劍柄敲了一下冷然的頭,「說說而已,若是那樣做了,反不就真成了她所想的無恥之徒了?」
祁珩腦海中浮現出沈嫿的面容,這時祁珩終於注意到她刺眼的銀髮,他問:「誒冷然,你見過年紀輕輕就滿頭白髮的嗎?」
冷然:「屬下見主上對那姑娘的頭髮一字不提,也無甚在意,以為主上見多識廣,已經見怪不怪了。」
冷然說完後,見祁珩嘴角微微上揚,面色也浮起淡紅。
冷然心想也許他家主子光顧著看面貌了,畢竟他家主子眼光很高,那姑娘長得甚至比永安梅小姐更加絕艷,反正他是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子。
另一邊沈嫿烤著火心裡也不舒服,抓著身上祁珩的披風暗想,既然祁珩這條路走不了便只能換一條。
她的魚鉤開始偏向自己的預想的第二個目標—宣王。
沈嫿必須趁他們還在這裡作戰的機會,成功遇到宣王。這樣以後的計劃,才能繼續進行下去,現今其他人就不用過分在意。
三日後,長亭山日落西沉,日光愈發鮮紅,像是鮮血撒在了天空。
一小路雜草叢生,四處非常隱蔽。在沈嫿身後緊跟著一名跟沈嫿一樣白髮的少年。他哼著長亭小調,一手中搖著狗尾草,一手撐著一把紅紙傘。
他偏偏傘,抬眼看向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