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自戎國起兵,六城中便叛徒屢出,致南方戰報始終無法上達天聽,祁晟祁老將軍部下四十萬赤北軍後撤退守,但是因手下部將反水致祁老將軍親率的十萬軍隊於望涯坡被困半月。
最終內無糧草、外無援兵,全軍覆沒,自此汝川六城邊防線因主將身隕、軍心動盪而徹底失守。戎國奮起大舉入侵,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開始血洗汝川六城。
那段時間裡的汝川跟地獄一般無二,荒野道路兩側,屍體累累,折斷的兵器依舊被死去的將士緊握手中,六城內廝殺哀嚎聲不絕於耳,曾經清澈汝川沂水被染成了鮮紅血河。
天水城守將由南方驛站得知消息後一刻不敢停留,迅速向永安城遞交急報。
皇帝得知戎國已攻占汝川六城,並且大軍壓境即將突破永安城外圍的的天水城的噩耗後氣急嘔血,憤然點將,命永安守衛軍澹臺將軍力阻戎國軍隊於天水城外。
澹臺將軍不辱使命,於天水城外成功阻擋敵軍,而汝川已被戎國徹底占領,一時無法收復。皇帝一病不起,惡疾纏身決定下詔立儲。
祁珩也是在當時回到永安母家。再往前想,有一位小女孩曾因自己的一句話帶著侍女出了潭城,直到汝川全部淪陷之後亦無蹤跡。
祁珩眼神一暗,猝然問了一句,「你認識覃嫿嗎?」
沈嫿沒睜眼,毫不猶豫說:「她是誰?我為什麼要認識她?難不成我們兩人的名一樣?」
祁珩猜她是覃嫿也只是試探,畢竟汝川兵敗過去十年之久,小覃副將一家亦未倖免於難。但潭州被屠城之時覃嫿因他的原因並不在城內,她自那之後杳無音訊,自己心中愧疚一直經久不散。
在祁珩第一眼見到沈嫿之時便有一股撲面而來熟悉,但是他印象里的覃嫿並沒有沈嫿這般的毒舌、咄咄逼人,而是颯爽不羈、單純直率。
並且他並沒有見過覃嫿幾面,轉眼間十年已過,即便覃嫿再次立在他面前,他估計一時也認不出來。
剛才試探他見不著沈嫿的眼神,但她並無猶豫,臉上也無震驚之色,覃嫿是沈嫿,終究也只是他的猜測。
祁珩轉著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臉上帶著幾分惋惜,順著沈嫿前方所答,道:「你來歷不明,目的不清。先是找我,後是找宣王,聯想我們兩人的身份就能猜到個大概。你絕不是只想滅掉戎國,你想要借權勢做什麼?」
祁珩語速加快,「我帶著大軍浩浩蕩蕩出來,凱旋迴京帶了個隱藏的定時炸彈,你說我為什麼問你?」
沈嫿睜開眼,「我也已經說過……」
祁珩打手勢示意她別說話,「你是說過你不會做出傷害抗戎軍隊的事情,但你不也沒說,你會不會做出什麼有損朝堂安寧之事?」
沈嫿抓住字眼,不答而反問:「朝堂……安寧嗎?」
「表面不安寧嗎?」祁珩也靠在馬車上,閉上眼,「難不成你還想攪得表面都不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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