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和帝扶起行禮的宣王,語重心長道:「皇兄,私下不必稱臣。」
「陛下規矩不可廢。」
開和帝鬆開手,宣王掃了一眼裡屋,「不知沈姑娘如何得罪了顧貴妃,得此滅頂之災。」
「此事稍後再談。」
太醫走出來,躬身道:「沈姑娘內里空虛,又得此災禍,臣……」
宣王臉色入土,「直說即可。」
太醫跪下,心一橫道:「臣能力有限。」
「什麼叫能力有限?」
開和帝壓住宣王,寬慰說:「皇兄不必過於驚慌,宮中太醫眾多。」
「若不是顧貴妃,她又何至於此,陛下,臣早就說過……」
開和帝轉身坐在凳子上,「朕又何嘗不想將她遣送出宮,可朕能這麼做嗎?」開和帝又站起身,走到宣王面前,「你們都不曾站在朕的立場看待事情。」
「我們何嘗沒有站在陛下的角度?陛下,您才是皇帝。」李賢妃走出來,「開和帝才是大夏國之主,不是顧鶴雲,這整個國家姓趙,不姓顧。」
開和帝:「……」
李賢妃壓抑已久,她直說:「正是陛下的一味退讓,這才導致外戚專權愈加嚴重,如果陛下想要奪回權力,就要站起來。」
宣王跪下,「陛下,今日是沈嫿,明日就可能是李賢妃,後日便可能是臣。」
李賢妃也跪在開和帝面前,「當然,陛下今日處罰了顧貴妃是在反抗顧家,但是陛下今後還敢如此嗎?」
宣王道:「太后必定不會讓顧貴妃被拉下台,有顧太后一天在,這大夏國便不是姓趙,而是姓顧。即使顧貴妃行為瘋癲,顧太后亦可在不日的將來,立她為皇后。」
開和帝跌坐在凳上,良久後,「朕……知道該怎麼做了。」
「誒誒,祁將軍,現在非上朝時間,非召不得入內啊。」
祁珩推開攔路的太監,「滾開。」
他帶著林醫繼續往裡走,祁珩又猛地轉身,揪住那太監的衣領,咬牙道:「福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先前是我敲打得你不痛不癢,反而是太舒服了對吧?」
祁珩鬆開手,「鼠目寸光,跟瘋子一起作妖!」
福祿早就驚出一身冷汗,祁珩一鬆開他,他就顫顫巍巍地滑跪在地,雙眼睜大,「小的……小的也不知顧貴妃要那般啊,但是小的。」
福祿給祁珩遞眼神,「但這沈姑娘的消息,也是小的給冷大人遞過去的,您看能不能?」
祁珩眯起眼睛,俯下身去看他,「想功過相抵啊?」
福祿瞪大著眼睛,結結巴巴,「這這這,不不不,不是……」
祁珩顧不上處置他,先帶著林醫走了。
福祿見他走了才開始喘氣,他額頭上流的汗珠密密麻麻,他狂咽唾沫,心想祁珩不敢殺他,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