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石見李賢妃停在殿門前,他行禮告退,輕聲跟上開和帝。
禁足?沈嫿站在門口,進退兩難,她悄悄撐起傘,後退出殿門。
開和帝召自己入宮,來了又直接將李賢妃禁足,這是想連帶著將她也關在了含飛殿?
咣啷!
李賢妃手中的劍掉落在地,她像瞬間失去傀線的木偶一般歪倒。
沈嫿頭皮一緊,她放下傘跨步進去,可還未趕到扶住李賢妃,李賢妃就已栽到地上。
祁珩在去皇宮中途躍下馬車,晉王一慌忙叫住他,「頌安,你要去何處!別讓我一個人進那狼潭虎穴啊!」
祁珩回身,把要下車的晉王推回馬車,說:「你先去宮裡,看看出了什麼事,我稍後就來。」
祁珩轉身走進巷子裡,後宮和前朝同時生出變故,他不可能就這樣毫無準備就去。
長春宮內。
顧貴妃從含飛殿被抬出來,被移到了長春宮,血滴了一路,都讓宮女一一擦淨,見不到一點血跡。
現在顧貴妃躺在軟榻上,臉色煞白,往日的朱唇變得乾裂起皮,腹部扎著一把黑金匕首,從傷口處不斷冒出黑色、鮮紅混雜的血。
一盆盆的血水布被端出來,太醫在裡面急得焦頭爛額,也不敢起先手去拔匕首,生怕下一秒顧貴妃就一命嗚呼。
另一邊的偏殿裡。
顧太后見著宮人進進出出,她將茶盞猛地摔到地上,茶水濺到開和帝明黃的衣擺,開和帝站定未動。
顧鶴雲聲色俱厲,「李嬋公然行刺顧珪!陛下還要說些什麼來給她推脫罪責?!哀家現在沒立刻將她賜死,已經是很給陛下面子了!」
開和帝直杵在原地,他想剛,卻又恐懼自己這位養母,只好低聲辯解,「她突然情緒激動,必有原因,應當是顧珪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開和帝聲音提高了些,有了底氣,「更何況,顧珪殺了朕第一個孩子,方才又意圖縊死嬋兒,朕是否也該將她鴆殺?」
太后輕笑一聲,「現在倒是挺有膽量,敢跟哀家對峙幾句。你也不想想,若是你早有這般的骨氣,你第一個孩子會無端殞命?若是你早就有這般的硬氣,哀家也不會隔著帘子坐在後面。」
她睨了一眼又把頭低著的皇帝,「李嬋若是安分守己,哀家能留她一條命,讓她在宮裡守著你。」
「只不過,她現在竟然敢殺顧珪,」太后音色陰沉,「哀家為何還要留著她?」
開和帝遲遲不說話,顧太后說:「哀家看陛下也不要在長春宮浪費時間,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給顧家一個交代。」
一言一語間,根本沒有母子親情,有的只有利益交涉,李賢妃想殺顧珪,在顧家看來就是想染指皇后之位。
開和帝緊握拳頭,但過了一會兒又鬆開,「朕可以不再暗自同祁珩聯繫,只要母后不要再傷嬋兒。」
含飛殿中,沈嫿坐在床邊,盯著未醒的李賢妃。
李賢妃在夢中都似乎極為痛苦,額間冒出汗珠,眼角不斷劃出眼淚。沈嫿接過驚雀手中的帕子,想著李賢妃什麼時候會醒,為何她要提到葉昭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