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不敢抬頭，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等她說完，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方猛有所回應，正當她失望的嘆氣時，忽然聽到方猛問道，「兩個孩子上幼兒園花了多少錢？」
「幼兒園每個孩子每月收費三塊，兩個孩子一共交了六塊錢。」
「那你身上不是沒有錢了？」
這話直接讓顧念猛的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方猛，「是，我把買菜錢都給孩子交學費了。」
「既然你已經給孩子報了名，就讓兩個孩子上幼兒園吧。」
方猛並非不想讓孩子上幼兒園，只不過他們家現在的經濟狀況實在太差，如果倆孩子都上幼兒園的話，每個月還要多花好幾塊，一學期算下來也不少錢。
但是現在顧念已經把兩個孩子都報上名了，他也沒什麼好反對。
聽到方猛竟然不是很反對，顧念還真有些出乎意料，但報名只是第一步，往下還要給孩子交書本費，這個錢她可沒有。
生平頭一次，顧念覺得開口問人要錢是這麼的難堪和尷尬，她硬著頭皮，鼓足勇氣，卻是聲若蚊蠅，「雖然我已經給孩子報了名，可書本費還沒交。」
要知道兩個孩子的書本費都要九塊錢，比每個月的托費還高，她真怕方猛拒絕。
方猛聽到顧念已經交了托費，原本還鬆了口氣，現在聽到還要書本費，眉頭就擰在了一塊兒，遲疑了一下才問，「書本費要多少錢？」
「一個孩子四塊五，兩個孩子九塊錢。」
顧念說完這句話，就尷尬的摳著手指甲，報名時她也沒想到書本費竟然這麼貴，可就算這麼貴，也必須得交，不然孩子學什麼？
「要九塊錢？」
方猛頓時覺得頭大。
雖然說九塊錢並不多，可問題是他現在拿不出來。
上次把全國糧票賣了之後，勉強把司務長的錢還了，僅剩的這點錢他原本是打算做生活費用，而且還要留出部分給二丫看病。
可是現在一下子要交九塊錢，等於是完全把他手裡給擠幹了。
孩子要上學，可是也得吃飯，手裡就只有這麼多錢，怎麼算都不夠用，更何況還欠著那麼多外債。
方猛想了想又問，「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兩個孩子送到幼兒園？」
「明天早上，我已經跟園長說好了。」
「我知道了，先吃飯吧。」
方猛既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而是面無表情的吃飯，只是如果是仔細看他的話，會發現他眉心時不時擰在一起。
大丫和二丫見爸爸沒有反對她們上幼兒園，就高高興興的拿起了蔥油餅，吃的可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