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許大夫,還請再去看看李媽媽,兩邊的藥一起寫了我好拿去生藥鋪子買藥。」玉娘聞言心下一松,趕忙又讓魯嬸送他兩去了正房,自己留下空當來好換衣服。
福娘早替她預備好了,趁著上午的時候用細棉布縫了兩層在里褲上,這會正好躲在被子裡換上,一面又取笑她道:「既然五姐你也大了,等過了這些日子,想來也是要嫁人的,我已替你挑好了漢子,要我說,不如嫁給許大夫孫子好了。」
玉娘對此半點興趣也無,趁著空收拾衣裳,「他才多大,和我差著三四歲呢,真等著他娶我,全家還不得餓死。」
「那有什麼,年紀小點好,會疼人呀。他爺爺和媽的關係又熟,真求親媽媽礙著往日看病的情意說不準就答應了,他家又沒有什麼刁鑽的婆婆小姑子,多好的人選喲。」福娘一一數著優點,倒像是真在說媒。
見玉娘搖著頭還是拒絕,福娘疑惑道:「難道你還看上了別的漢子?咱們這還有什麼好的?」
她們姊妹平日裡只在這隔院裡,就是出門也跟著嬸子婆子,哪有什麼見外人的機會,除開在十街上做活的夥計,剩下的就只有許大夫和他孫子這兩個男人了。
玉娘自然不是芳心暗許別人,她看福娘還不依不饒的問著緣由,乾脆道:「這有什麼好的,與其嫁他,倒不如嫁給他爺爺。」
「一來許大夫年紀大了自然不會有什麼花頭,二來他的醫術也好想來掙得也多,三來嘛,我這嫁過去就能白撿個大孫子養老,多划算。」
她見福娘沒話說,還以為是被自己震懾到,哪想身後傳來響動,一回頭,玉娘就看見她大孫子站在窗外神情複雜的望著自己,手裡還捏著兩張藥方。
玉娘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在上輩子社死的場面經過多少回了,別說許濟之這麼個娃娃,就是許大夫在現場,她也……也……也能若無其事。
這會子揚起笑臉,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走上前道:「這是許大夫開的藥方麼?」
許濟之或許也從未見過這樣厚臉皮的女子,再板著的臉也破了防,想說話又憋了回去,低著頭再三才從喉嚨里勉強擠出一聲,「嗯。」
他爺爺擔心李媽媽會添改方子,亂了藥性,索性在書房寫了藥方就直接讓他送來,沒想到才到門口就聽見了石破天驚的一段話來。
玉娘接過紙張,疊成四四方方的模樣擲向身後頭悶聲偷笑的小混蛋,快別笑了,以為壓低了聲音別人就聽不見麼。
她乾咳著自己走了出去,只當自己沒聽見屋裡的笑聲,轉移話題道:「我媽媽的病症許大夫是怎麼說的?嚴重嗎?從昨天起媽媽就病在床上茶飯也吃不進去,看著實在嚇人。」
許濟之面色更古怪了,剛想說話,卻見劉媽站在院牆拐角朝玉娘大聲嚷嚷,「五姐,許大夫已經開了方子,媽媽讓魯嫂子去藥鋪買藥,這診金藥錢現等著你去稱呢。」
這是正經大事,劉媽催得緊,玉娘也不好再和許濟之閒聊,急忙忙就往書房裡走去,只是心底對他剛剛的神情有些疑惑,先壓在心裡不提。
看過兩人,許大夫的診金倒是一如既往的便宜,只花了二百文,只是買藥的錢就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