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酒席上桌,自然少不了開場話語,見李媽媽還在長談闊論,似乎沒半個時辰止不住口的模樣,金盞不由得就眼巴巴望向了玉娘。
玉娘也擋不住金盞那渴求的眼光,況且她也餓。
自己上輩子就最恨那些個說什麼開會只講三個點,每個點又有三小點的人了,這會見李媽媽也有那樣的趨勢,忙上前為李媽媽把盞倒酒勸道:「媽媽這回可算是大好了,您就是我們家的頂樑柱跨海橋,缺了誰都不能少了您,我們這幾天覺都睡不踏實,可喜媽媽痊癒,這是才燙好了的東陽米酒,我敬媽媽一杯。」
被玉娘這麼一打岔,李媽媽順手就接下酒杯,她老人家說了半天其實也口渴,被打斷了話頭也沒生氣,只推著玉娘入座道:「我的兒,你也吃去,咱們今天熱熱鬧鬧的慶祝慶祝。」
瞧李媽媽真箇抬起了筷子,眾人這才敢也跟著開吃起來。還真不愧為招牌,魚肉鮮嫩鴨肉軟爛,再配上甜口米酒,即使花了二兩六錢銀子也配得上,玉娘強忍著心痛加快了速度,能多吃點就不算虧。
許是這招好用,接下來不用玉娘,其他人也開始接二連三向李媽媽敬起酒來,先是打通關,再是划拳,幾輪下來,就是最擅長猜拳的福娘也被狠灌了好幾杯,粉面紅腮的捂著酒杯只嚷頭暈。
酒桌上氣氛熱漲,魯嬸劉媽喝得最多,聽著外頭絲竹聲樂遠遠傳來,酒精許是麻痹了魯嬸,往日精明的她這會半帶遺憾道:「可惜榮娘不在,要是這會她能彈個月琴,管保把邊上人都比下去,就是咱們喝酒,也更有滋味。」
話一脫口,就看桌上人吃驚的眼神,魯嬸自知失口,慌忙解釋道:「不過咱們家五姐六姐自幼聰慧,想來也會彈幾首,只怕比榮娘還要高明呢,也不知我有沒有這個耳福。」
「她們兩就算了,」出人意料,李媽媽今日像是額外高興,面色沒惱,反而笑意連連的指著自己兩個女兒,「當初教的時候就沒正經讓她們兩也學,只怕連一套曲子都不會,還是等過上幾日,我請了教學師傅來學了再彈給你聽。」
見李媽媽沒為提及榮娘的事生氣,魯嬸子輕舒口氣,連舉酒來應和道,「那是,那我就等著過幾天賞鑒了。」
玉娘卻奇怪,當初四姐學月琴的時候,也沒見李媽媽外處請人去,不是她親自教學的麼?這會子又能請誰?
清平縣不過只是個小小縣城,有名的樂器師傅幾乎都在城中,能出頭的還不就是街面上幾個花娘,若是請了她們,又怎麼好收人錢財。
玉娘揉了揉自己溫熱的臉龐,東陽酒度數不算低,後勁也大,饒是她往桌子底下都丟第三塊濕帕子了也還是喝得有些醉,她強打起精神,端起酒杯又敬李媽媽道:「媽媽請再喝一杯酒吧。等過幾日外頭的人求學過來,只怕媽媽就不得閒了。對了,不知媽媽已經挑好了人選沒有,我這裡也好派金盞送帖子去。」
「你那張紙上的人名我都看了,」李媽媽搖著頭,像是有些不滿意,「都是些庸脂俗粉,往常我見著都笨的很,哪裡配來咱們家學東西。」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