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從自己腰包里掏出二錢,交給了徐嬸子,讓她幫忙買一尾鮮魚,一隻燒鴨,兩碟子下飯菜,兩碟子的果餡涼糕和一兜的瓜子,整治好了送上來,擺的滿滿當當。
又去撬了宋媽媽那罈子好酒,倒了兩壺,也不顧宋嬸子心疼的眼神,笑嘻嘻舉杯道:「大家都嘗嘗,這可是我姐夫從外地得的,送了我媽一壇,她寶貝的什麼似的,怎麼也捨不得吃,說要留著過年再吃。我是等不及的,先來嘗個鮮。」
一聽說這酒來歷,大家都頗有種不喝就是虧的心理,端起一杯就一飲而盡,緊趕著又倒了一杯。
誰料這酒看著只是花酒,卻也度數不小,只是被茉莉花熏得沒了酒氣,所以喝著不烈,等玉娘反應過來時,已經暈乎乎了好幾個了,銀花更是踏在凳上高歌助興,將喜春來拿手好曲娓娓唱來,旁邊彈琴的彈琴,拉弦的拉弦,鬧得動靜比唱戲都大。
連前院過來喝酒的都忍不住了,指著後邊門窗緊閉的繡樓朝小七的姐姐六巧好奇問道:「那是誰家的宴席?這麼熱鬧。」
六巧白了他一眼,取笑道:「虧你還說自己是做買賣生意的順風耳呢,還能有誰,那是我們媽媽心尖尖的小女兒住處,她們一夥子過節呢,你難道連縣裡新出的五音娘子都不曾聽說?」
「噢?哦!原來是她們。」那郎君拍拍腦袋醒悟過來,「闖出好大的風頭,我們前還商議著要不要去瞧瞧,就是不知人品模樣如何。」
六巧用力擰了一把他胳膊,氣道:「賊貪心的二郎,有我不算,還看上別人哩,怎麼,人家各個是天仙下凡,菩薩投胎,你都要娶麼。」
那二郎被這一擰,疼得齜牙咧嘴,哪裡還敢接話,擺手忙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堂弟,他年紀也大了,該帶出來見見世面了,我哪還敢看別人,胳膊怕是不想要了。」
「哼,你知道就好,」六巧耍足了脾氣,忽的又展顏笑道:「既然是二郎的兄弟,那就是自己人了,我實說吧,我們家這個小的你是看不成的,宋媽媽把她當眼珠子護呢。」
「另外有個散的,也沒有什麼家宅,倒是李家兩個不錯,還是姐妹花哩,帶你兄弟過去吃趟酒,姐姐妹妹總能有個合心意的。」六巧像是真心實意為情郎謀劃,「李媽媽家跑了個姑娘,正想找個姐夫撐門戶,你們陶家出手又大方,必不會攔著。」
「這倒好,只是沒頭沒尾的怎麼好上門相看。」那陶二郎展開扇子有些心動,又怕六巧看出,為她扇風請教起人來。
「你個傻頭,等後幾日五月十五大端午的時候,你在我這裡擺上幾桌宴席,我只說家裡人手短缺冷清,請她們兩過來暫陪一陪不就成了,滿破花上幾兩銀子,你可別心疼。」
陶二郎合上書扇夸道:「這個主意好,若是能成,我還要替我兄弟送你一份謝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