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說到這裡也有些生氣,「那槐庥不過只是個外縣人,大同縣離我們這遠著呢,又不是本地的,竟然敢這麼欺負人,臭外地的跑咱們清平縣城敲詐勒索來了。」
「還有人說,大同縣那邊本來就瞧不起咱們清平縣,說我們不過占著地利,離著碼頭位置好才富裕起來的,水溝裡頭出來討食的人全是呆頭,好耍的很,一敲就中。瞧瞧,他都把咱們罵成這樣了,大家能看著他欺負人嗎?李媽媽就是再壞也是本地人呀。」
這風評一倒轉,鄭媽媽可不就生氣了,在屋裡氣得砸了好些物件。
珍珠是實在害怕,鄭媽媽才剛看寶珠就像是在看仇人,黑壓壓的臉叫人看著就全身發涼,現在還打哆嗦呢。
「這也難怪,她眼見著李家要倒霉了,偏生被流言給翻了盤,哪能高興的起來。」榮娘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留言不是大家自發的,那商人腦子糊塗了這樣招惹本縣人?
該是有人從中下了手段才對,第一嫌疑人就是胖頭鵲!也只有她,才有這翻手覆手的能力,好啊,實在是了不得,連這樣的死局都能翻盤。
榮娘細思索,倒要認真考慮考慮玉娘給自己的提議了,必須得好好打擊打擊她,要不然她到時候又站起來,盯著自己報復可怎麼好。
她這邊還在沉思沒說話,珍珠見今日的榮娘態度格外和氣,就壯著膽子詢問起自己一直以來都疑惑的點道:「說來也奇怪,媽媽與李媽媽鬧成這樣,也沒聽說她們兩有什麼仇。好姐姐,您說說,媽媽為什麼這麼恨李家呀?」
也沒見鄭媽媽和其他有競爭關係的院子媽媽們爭鬥成這樣,都快你死我活了,有這麼大的仇恨嗎?
「你不知道?」榮娘詫異的看向她,又隨即恍悟過來,「噢,你才來這兩年,家裡沒人說,所以不知道。鄭媽媽當年有個寵愛的花娘嘞,養得和親女兒差不離了,結果和李家那邊因為一個客人鬧出了事,慪氣就死了呀。」
「這一場人命官司哪裡就能了結,你別看鄭媽媽現在待你們壞,她對那個女兒好得不得了哦,說話大聲都不敢的誒,現在也才過去五六年,哪裡能忘記這個恨。」榮娘那時候也不小了,對這件事記得門清。
說起這事來,當初縣城裡也傳的沸沸揚揚,兩女爭一夫嘛,好風流哦,哪曾想氣得氣死病的病死,唯獨書生進京中了進士,做了官娶小姐不回來了,獨他有了好結果。
也是因為這個血淋淋的教訓,榮娘才會對那些個書生公子敬謝不敏,別看這些人外表上斯斯文文,心比鴇子還黑,翻臉就無情,榮娘日子過得好好的,可不想去買上吊繩自尋死。
既然書生們科考也是要做官,那自己不如現在就去找當官的好了,直接就能享福,還不用受之前那茬罪。
兩人在這裡閒聊,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寶珠從裡邊哭哭啼啼出來,捂著胳膊滿臉淚痕,想來是被鄭媽媽教訓過一通,也許還被上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