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的意思是……」譚塨抬頭請教道。
晏子慎沒開口,只看向朱潯,將舞台讓給了他。
朱潯倒是不緊不慢,並不為短時間抓不到賊人就影響到自己的名聲而擔心,反而沖譚塨吩咐道:「既然如此,索性我們就陪他熬一熬。先前你們就是太著急了,所以才會差錯讓他逃了去,我們有什麼好急的,該著急的不是他嗎?」
「譚衙頭,這樣吧,你就對外說我七日後要參加縣城張家的宴席,短時間是不會回府城的,還要在此待上十天半月的。看如今的天氣,不到十日就該河面結冰了,等冰凍成塊,堵塞了河道,他就是想跑也跑不到哪去,總不能冬日裡頭靠雙腿行走吧,哦,不對,應該是單腿,要真能如此,我就服了他,算是個狠人。」
張承志的帖子送出去,鄭家是最欣喜若狂的,鄭媽媽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對待寶珠的態度一日好過一日,真箇要把她捧在手心裡當寶貝。
榮娘看著她那前倨後恭的嘴臉就不耐煩,跟她演什麼母女情深呢,在李家早看膩歪了,乾脆就住進了黃縣丞的家中,眼不見為淨。
她這麼一跑,鄭家裡頭就只剩下寶珠與珍珠兩人。寶珠便時常的在珍珠面前炫耀,好出出氣的。
她與珍珠兩人也像玉娘和福娘一樣,住在同一邊廂房中分享三個屋子。
這也是寶珠看不慣珍珠的一點,都怪她進了門,才害得自己定要分一半的地盤出去,兩個人住哪有一個人住來的舒坦自在,連活動範圍都硬生生小了一圈,更別說多了個人,鄭媽媽對待自己的態度都差了許多,怎麼不叫寶珠恨得牙痒痒。
本來她還以為自己接了客人就能稱霸鄭家的,哪知道又來了一個從天而降的榮娘,搶了頭把交椅,自己只能拿個次名。
現在就不一樣了,寶珠撫摸著桌上那一件大紅宮錦金枝百花袍,只覺自己揚眉吐氣,得意道:「瞧見了麼,這是媽媽特意花了整整二十兩銀子為我定製的衣裳,多瞧瞧吧,是你這輩子也穿不上的好東西。」
珍珠站在一邊不吭聲,才剛她倒是順著寶珠的意誇過,又被她罵說自己口蜜腹劍不老實,現在乾脆裝啞巴好了。
可她不說話,寶珠又嫌棄太過木訥,指不定心裡在罵自己,眼珠轉了轉就想出個主意來,將桌上的茶盞揭開蓋子,故意往珍珠面前一潑。
溫熱的茶水當即劈頭蓋臉的撲到了珍珠臉上,驚得她尖叫一聲,從頭到腳都被濺到了茶水。
「誒呦,原來不是個啞巴呀,快,快去給我再倒杯茶來,沒瞧見我面前的茶水都冷了嗎?還是你是故意的,想讓我喝了冷茶水生起病來我嫁不出去,好換成你是吧。」寶珠趾高氣揚指使著她。
珍珠早上才梳好的髮絲紊亂濕噠噠黏在額頭,遮蔽了她的視線,可聽覺靈敏,面前人的話叫她噁心的想吐,手緊緊攥成了拳頭,不肯挪步。
「怎麼,你是耳聾了?」寶珠見她不懂,像是有些不服,哼一聲,「信不信我這就去叫媽媽,等媽媽過來,我看你是又嫌自己皮肉痒痒了是吧。」
一提起鄭媽媽,珍珠抖了抖身子,還是畏懼,僵持再三還是服了軟,上前去拿走了茶壺,走到門外旁茶爐子旁倒了溫水,重新灌了整整一壺。
見四下無人,珍珠偷偷往那茶壺裡啐了一口,方才重新轉回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