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那就去吧。」晏子慎聽著朱潯的念念叨叨只覺頭疼,推脫不過到底還是答應了下來,他摸了摸下巴,忽然問著朱潯,「這席面上還請了誰?」
朱潯想了想,他其實也有些記不清了,就叫來前頭書房接帖的人,晏子慎望去,卻是個臉生的年輕人,不像是府城裡帶來的舊人,不過口齒挺伶俐的,行事也很穩重,要不然也不會入了朱潯的眼。
那人被朱潯突然叫來也不慌張,躬身回稟道:「回千戶的話,這次宴席是喬家主辦,溫家王家參與,衙門那邊黃縣丞外出治農去了,張主簿那邊說忙著年底理帳目,離不開人,馬百戶與章典吏兩人過來作陪。」
噢,果真是老喬起得東,晏子慎他們現在一行人還住在喬家騰出的宅子裡呢,多少還是得給點臉面的,其餘人里,只衙門那些個蝦兵蟹將,倒也沒什麼要費心的人。
既然如此,晏子慎拍掌道:「能自帶女眷嗎?我可不想和他們談婚論嫁的。」
倒不是晏子慎他自誇,只是如今但凡去各地縣城之中,總有當地豪紳想著和他聯姻結親的,每回宴席上都得鬧個一場,也忒折騰人了。
這會兒不禁就想起那貪財的花娘用處,哼,晏子慎呵呵一聲,白拿了這麼些個賞錢,多少也得干點活計,要不然他晚上恐怕睡不好覺。
這樣一想,晏子慎就盤算起來,打算接下來的半月例都帶玉娘去吃席,一日兩三場,每場唱他個四五曲,正好賺回本錢來。
一想到玉娘吃癟咬牙的模樣,晏子慎頓覺渾身舒爽,大晚上睡不好覺的疲倦也一掃而空,立馬變換了方才不情願的態度,趕著催起朱潯早點出門了。
「收收你的那個笑,太奸了,我都想打人。」朱潯喚退了人,看不過去打斷話道:「我聽說昨日除了你,身邊還有個什麼李家姑娘,大冷天的你不和花娘吃酒,怎麼想著跟她一起去拜佛了?我記著沒錯的話,你剛開始不是說逗弄戲耍,怎麼現在看倒想是費了心思。」
「你可小心,別真弄巧成拙,賠了夫人又折兵。」
「呸呸呸!」晏子慎大為惱怒,剛想指天發誓,不知怎麼那伸出來的手掌停了片刻又收了回去,歪扭扭站著身子道:「我不過就是閒極無聊,所以才想去寺廟裡參觀參觀,那萬福寺成千上百的佛像,正好用來折騰她的,你別打岔,且說正經的,那溫忠可說出什麼實情來了?」
朱潯看著他那拙劣的轉移話題,很想繼續揭穿,可見著晏子慎提起了正事,到底還是如他的意說道:「正為了這事,縣衙那邊連著審問了他大半夜,現在已經開口說實話了。早先時與那人販子倪婆廟會拐賣一案確實有關,他因在外喝酒賭錢輸下一筆銀子,偏生主家又縮減了月例,所以懷恨在心,想著將提出建議的溫家大娘子幼女拐去販賣,好掙一筆還上賭坊銀錢。」
「不止這一件,他還吐露了縣裡之前兩三起偷竊的案子也與他有關,喬家女嫁妝也是她偷的,金銀埋在萬福寺西邊的義莊後門十米外的樹根底下,譚塨正帶了人過去挖,這小子至少也是個死罪。」朱潯下著判斷,有些可惜案子落不到自己手上,要不然直接砍了多好,省得叫他還能苟活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