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玉娘贖身價的三分之一,對她來說,怎麼能不算財神爺?
現如今晏子慎在玉娘的眼中都散發著金光,有金錢濾鏡糊眼,玉娘可以勉強忍耐,畢竟誰會對金元寶擺臭臉呢。
福娘聽得瞠目結舌,結結巴巴道:「那……那你們之前的矛盾算是一筆勾銷,你就不找他算帳了?」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玉娘心裡打著算盤珠子,頭也不抬的說道:「生意是生意,感情歸感情,你和李媽媽是親母女,怎麼這點也沒學到的,我們是花娘哩,談什麼情意哦,他一天頂多買我半天的空,剩下的時間我還是看他不痛快。」
福娘都被玉娘的黑心嚇得吐吐舌頭,感嘆道:「虧的是府城來的公子哥,縣城裡其他人哪能養得起你,眼下他還只買了你半天,要是有朝一日買了你整整一天,那才有好戲看呢。」
玉娘趕緊呸呸呸了一句,」亂說話,你這是咒我呢吧。快別說了。」
一想到如果全天候對著晏子慎那張臭嘴,玉娘就毛骨悚然起來,頓覺生活壓力山大,可能真的會保持不住工作態度,發生職場命案也說不定。
「你別說我,那邊喬公公定了你沒有,這幾天我被他糾纏的都沒時間關心這事。」玉娘見福娘正好在這兒,恰好想起便直接問了她。
「媽正操辦這事兒呢,原本只是喬公公私下裡透露出來的意思,所以沒打算大操大辦的惹人眼,只過去磕個頭,送個禮就完事。」福娘眼裡充滿期待,歡喜道:「你還記得咱們頭一回出局,就是在喬老夫人的壽宴上,那時候我還和你說羨慕喬小姐能看這麼多的書呢,」
「原來喬公公莊子裡的藏書是喬家的十倍還多,他應允了我可以借閱,這幾年我可算是不愁書看了。」
「不單只是你吧,」玉娘打趣了一句,「恐怕還得勞煩我們福娘做一回偷書人。」
「不是偷,是看,看算什麼偷呀,」福娘小聲辯駁了一句,「我到時候在家抄送一份給三郎送過去,就不算是私借了。」
她面上羞赧,朝玉娘輕輕福身央求道:「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幫忙瞞著媽哩。」
如今抄書都是毛筆,一天下來手抄斷了也沒多少字,只能夜裡偷偷趕進度,要是想瞞人,還得需要同屋的玉娘做藉口,小姐妹聊天到天明,這樣蠟燭的消耗就可以在媽媽那邊搪塞過去了。
「唉」,玉娘看著她這樣只無奈搖頭,「希望你的三郎是個知恩的吧,要不然,養出個白眼郎的,可怎麼對得起你這番心意。」
這年頭看書可不是件容易事,又沒有上輩子那樣足不出門可知天下事的便利,外頭市面上的書籍要麼就是四書五經科考真集,要不然就是些老掉牙的故事,凡是有點用處的書全都被那些世家大族死死捏在手裡,輕易不給人看。
知識壟斷到這種份上,連想博覽群書都成了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