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難得聽晏子慎談起這種大事,跟看電視劇似的,從屋裡端來了茶果盤,泡了一壺茉莉茶,精心準備等晏子慎說書。
晏子慎橫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她無法無天的勁合心意,自己早扭頭走了,哪家花娘讓客人服侍她的,簡直倒翻天罡。
故事還要從頭說起,這些陳年往事還是晏子慎之前在長安底下聽人說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真假,只是大概其的了解一二,畢竟就在眼跟前發生的嘛,要不然怎麼有句老話,說天下大事都在長安呢。
也難怪長安人看其他地方都像是鄉下地,人家眼裡見過的才是大市面呢,就像十來年前先皇還活著的時候,為了皇位那叫一場好鬥,最後還是當今這位長子繼了位。
現如今老皇帝年歲也大了,偏生也沒定下太子之位,和十來年前輪迴一般,所以朝堂上已經有人開始下注了。
這回比之前更亂,二老爺庶長,生母早逝,和之前老爺的情況類似;三老爺有個貴妃母親,頗得寵愛;還有個最小的七老爺,是病逝皇后的親妹所生,皇后母家當年可是出了大力氣的,雖然太子早逝,可人家不是又生了一個麼,怎麼沒機會。
所以這場面亂的呀,爭執了幾年都沒定下國本來。
晏子慎的親爹,就是牽扯到這事沒了性命,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朱潯,也是因為牽扯到這事丟了前途,以至於拿命去博個出頭的機會。
晏子慎苦笑,上頭人只是說句話,底下就不知有多少人沒了命。
玉娘犀利點評,「私心勝者,可以滅公,滿堂若是都如此心,恐怕要出事了。」
晏子慎聽著玉娘膽大妄為的話,不僅沒有斥責,反而有些莫名的激動,「這麼說,你也覺得該完蛋了?」
「小心些,」玉娘壓住了他的手,往左右看看,才皺眉道:「連我都知道這樣的話說不得,你怎麼敢大大咧咧的就說出了口。」
上輩子茶館裡旗人一句大清要完都進了牢房,虧他還是個老長安呢,這點警惕性都沒有。
玉娘只訝異著晏子慎的態度,他不也是這其中的一位朝堂大佬干孫子麼,怎麼迫不及待想看熱鬧。
「怎麼,上回你不是還無所謂的,怎麼現在倒成了順民,難不成你覺出老爺們的好了?」晏子慎收起下巴俯視著玉娘,有些質疑她的舉動。
玉娘見晏子慎不肯罷休的繼續追問,好像自己不回答就會恢復之前那副狗樣子,四下又無人,又與晏子慎相處了這個把月,索性將心裡話同晏子慎說了半句,「實話和你說吧,就是上頭的人都死絕了,也不與我相干。」
便是時逢亂世,有人揭竿而起,也不過重蹈輪迴而已。
玉娘來到這個世上拼命掙扎活著就已經夠苦了,王朝更替對她來說重要嗎,除非有朝一日聖人出世,掃清寰宇,那對於她來說才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