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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這會兒在李家被吵的頭暈腦脹,李媽媽是拍桌瞪眼,怒火連天;福娘是泣聲流淚,水漫金山,兩人互不想讓彼此鬥法鬧氣,把玉娘別在了當中左右為難,外頭還有個不曉事的蠢貨在那裡拍門添亂,亂鬨鬨吵嚷嚷,能把人腦瓜擠破。
玉娘此刻無比懷念起晏子慎來了。
多好的人吶,只消關門把他給放出來,一張嘴就能引得三方一致對外,哪還用內鬥啊。
玉娘這裡得到消息,借著這件事做藉口就往外走,魯嬸苦著臉拉住了人求救,「五姐,您可不能走啊,媽媽和六姐一天都沒吃飯了,再這樣拖下去不是個事兒。」
可別真餓出個什麼好歹來,三姐的例子還在眼前呢。
玉娘看著憔悴的魯嬸,心裡只覺作孽,安慰她道:「嬸子放心吧,事情還不到這種地方,現在母女倆憋勁,互相不肯讓步,這都是給外頭人看的,歸根結底這結還得靠陶家人去解,他那裡要是來娶親,那還用吵啊。」
「我這裡出門打聽打聽消息去,嬸子和劉媽在家裡燉點燕窩粥,晚上勸著她們先吃點吧,」玉娘想了想,又道:「別用那錦盒裡的,那是上好的料,如今煮了她們也吃不出滋味來,用邊上散的燕片燕碎吧。」
節儉,一錢一文也是錢吶,玉娘時刻謹記傳統美德。
魯嬸答應了一聲,隨即又為難起來,「煮了怕是她們也不喝呀。」
「好嬸子,你別當著兩人的面說呀,先在李媽媽跟前兒說福娘吃了半碗,媽媽要是餓著,到時候一昏福娘直接嫁了人,豈不圓了她的夢。在福娘跟前就說李媽媽吃了三碗,她若是餓暈厥了,李媽媽正好借著生病把婚事一推,高興還來不及呢。兩個人前說兩番話,她們還能不吃?」
「是了是了,」魯嬸一拍腦袋,「我一時著急,都忘了這事。」有了主意就好,她這才鬆手放玉娘出門,自己趕忙去挑揀要煮粥的燕窩。
玉娘也不坐車,只在街上叫了一頂小轎,邊上人問起時,只說家裡頭還在鬧,所以想著去酒樓里買點吃食好回去勸開,倒也無人懷疑。
到了三樓包間內,榮娘等了半天才見著她來,也不擺自己縣丞娘子的臭威風,只著急道:「玉娘,出大事了!」
「什麼事?」按理說,玉娘這幾天耳朵邊輪番聽出事,已經有些免疫,可她看著自家四姐那慌張的神色,心裡就有些不好,這事恐怕不小。
榮娘揪著帕子,半是愧疚,半是驚慌道:「縣丞老爺知道了福娘的身世,聽說她爹不是尋常商販走卒,打算帶福娘回長安認親,給她做門好親事去。」
哈?
玉娘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回長安認親做什麼,她爹都不著急,黃縣丞急個屁,再說了,福娘如今認了喬公公這位爺爺,就算長輩要給福娘擇婚事,也是喬公公做主,黃縣丞插什麼手?」
「哎呀,你不懂,」榮娘著急的直跺腳,「說是定親,其實就是把人送過去巴結人的,那邊太監比喬老公官位高得多,喬公公都要巴結的人物,他哪裡敢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