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巧搖搖頭,「沒有,就脖子那和手上。」
「那她頭上手上的首飾還在嗎?」玉娘繼續追問。
六巧想了想,「戒指和簪子還在,珠串和釵子不見了。」
「要是這麼說,那就不是劫財的,是衝著滅口去的。小七該是先被人勒暈,然後丟水裡偽造落水溺亡。」玉娘結合前後痕跡推斷道。
巷子口就停著轎子,要是有人敢在巷子裡動手,小七隻消叫一聲,就能招來人,更何況她帶著的首飾多少還在,縱使掉了恐怕也是落河裡居多,既然不是求財,宋媽媽也不像李媽媽招人恨,哪裡惹的仇家。
這樣一究,那住在崔家的闥東之就顯得分外可疑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這位闥老爺怎麼就安安靜靜的待在宅院裡,連個人影也看不見呢,再怎麼,小七也是他的花娘呀。
宋媽媽也是這個猜想,等熬煮好草藥之後,連早飯也不吃就去了巷子那邊打聽情況,親耳聽見守門房的小丁說昨晚見著了小七進門,沒瞧見小七出來的話語,再有巷口轎夫作證,確實沒看見小七人影。
宋媽媽恨得咬碎了牙齒,一抹臉,連回去和人商量也不商量,徑直找了邊上書鋪掌柜寫狀紙,乾脆去衙門報案去了,今日正好是初五,衙門接案的日子,上告她女兒小七被人幾乎害死,求青天老爺做主查凶!
夏老爺出了城,這狀紙遞過來就到了黃縣丞的桌案之上。
嘖,黃縣丞晃著腦袋朝坐在他下首的闥東之笑道:「瞧見沒有,這鄉下潑婦人可不是好惹的,竟然還敢獨自報官。」
闥東之起身行禮,慚愧道:「都是小侄沒留意,以至於被此等無賴婦人纏上,還要請姻伯做主,還侄兒一個清白,這明明是老鴇見女兒不中用了故意誣告旁人,勒索錢財。」
「好說,好說。」黃縣丞摸著油光水滑精心打理的鬍鬚答應道,「只是到底報了案,外頭總有流言蜚語,賢侄固然可以一走了之,老夫還要在此呆上些時日,若是處置不公,難免落人口舌呀。」
闥東之腰彎的更低了一分,面上笑容真心實意,拱手道:「侄兒明白了,多謝大伯指點。」
次日縣丞衙門開堂,黃縣丞召來原告宋媽媽,問她可有疑兇,怎麼斷定花娘宋小七落水是人所害。
堂下宋媽媽磕頭道:「啟稟老爺,民婦不敢擅告,自有門房轎夫為證,小女脖頸還有兇徒勒人所留紅印,又怎麼會是失足落水。她當晚去了崔宅未出,而後就落了河,定是崔宅內人所為是誰,求老爺明鑑,還民婦一個公道啊。」
「好!」
黃縣丞一拍驚堂木,下令譚塨帶人尋了崔宅目前居住上下主僕六人,轎夫二人,再派仵作前去給小七驗傷,一盞茶的工夫領人回來,譚塨猶豫片刻,才小聲回稟:「大人,縣城人瞧見小的帶人,現在圍了衙門口看熱鬧,您看是不是派人驅散他們。」
畢竟崔宅住著的那個闥東之,可是管您叫大伯呢。
「不用,」黃縣丞義正言辭拒絕道:「本官秉公執法,有何見不得人。」
啪一聲,先帶了門房小丁,責問他道:「前天晚上你確實見著宋家小七進了崔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