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姑娘,在清平縣城做個食指無名指的姑娘絕對夠格,可以算是第二等花娘了,可在長安,居然就只能做個丫鬟,還是在屋裡連門也不得出的丫鬟,連在外頭亮相的資格也沒有,這其中的差別實在是大。
玉娘幾乎下意識就盤點了一下自己與她們的技能差別,還好還好,自己不算太差。
屋裡伺候的人下去了,只曇花和她身邊服侍的人,再有劉媽和玉娘合計四人在內,曇花見玉娘目光移向自己身邊的阿迦,就替她擔保道:「這是我打小養大的妹妹,你放心,她與我心貼著心,肉連著肉的,什麼事也不曾瞞她,是咱們自己人。」
好,玉娘這才開口,剛說了一個俺字,曇花就二指頭伸了過去,照著玉娘的腦袋結結實實來了個彈指,嫌棄道:「我忍你好半天了,你從哪兒學來的話,張口閉口就是俺呀俺的,聽得我腦袋都大了,快,趕緊的變回來。你家到底出了什麼事?快和我一五一十說清楚。」
玉娘捂著額頭識趣的改回了正經模樣,正色道:「壞事,壞事,您聽我細說。福娘先前在縣城裡無意透露了自己生父是長安人士的消息,偏生我們縣城裡頭新來了的那個黃縣丞,他正好想找千金小姐,好嫁給都里的什麼個曹公公,做他侄子媳婦好巴結上人。」
「縣城裡頭沒有合適的人選,可恨福娘說的話不知被誰傳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就找上了我家,威脅李媽媽,硬逼著她交出福娘人來,前幾日已經帶了福娘來長安,說要幫她認父好做婚事去的。」
「我媽她老人家擔心壞了,想來想去也就只有您素來足智多謀的,求求您給出個主意,好歹看著福娘是媽的親生女兒份上。說實話,這門婚事來的實在蹊蹺,我們使人打聽了,這個什麼侄子的已經剋死了好幾個老婆,可見他的命有多毒,李媽媽實在是害怕福娘也被他害了命,又是氣又是無能為力,好好的身子快瘦了有大半個了,這不,所以才趕忙派了我和劉媽來都中找您想法子呢。」
玉娘一口氣吐露了大半個事實,把對面的兩人聽得齊齊皺起了眉頭。
「壞事,壞事。」曇花眉頭緊鎖道:「先前你說個什麼曹公公的,我還不知道人,宮裡邊姓曹的太監多了去了,什麼大曹小曹老曹的,要是找,可就如海底撈針一般艱難。可你一提及他侄子選親,我就知道了是誰,偏生他是最差最差的人選。」
曇花也知玉娘她們久在縣城,長安的消息恐怕不大清楚,便叫身邊的阿迦出了房門,只在門口守著以防有人偷聽,謹慎動作之後,才嘆氣解釋道:
「這個曹公公是貴妃身邊服侍出身,現今做著御馬監提督太監一職,雖說他上頭還有個掌印太監,那些個管緊兵提軍的事他管不住,可那管理皇莊錢糧內庫的事兒,卻都是由他負責。他只消一鬆手,從指頭縫裡露出來的金銀就是上千上萬。有他支撐著,有鄭貴妃護著,如今太子的人選還未必定下,你說,滿長安誰敢去招惹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