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已經把路線給區分清楚了,但是為景色就直行,為看人就左轉,玉娘有心賞景,只是這會還有任務,便只叫人往前帶路,彎彎曲曲引到一處十分熱鬧的景地。
家僕識趣退下,玉娘手持團扇謹慎的遮著自己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回尋找,曇花與她約定好了,今日頭上戴一根酒黃珠花簪,映著日光極為好認,沒多久玉娘就找到了人,與她悄悄匯合在廊下。
曇花看著玉娘打扮,點頭道:「好,這一身衣裳穿著,便是我閣里的人也不敢認你了,我已經尋看過了,今日赴宴的人齊全,那陳老爺和陸老爺竟都來了,一個在百花台里賞花,一個在野耕園射箭,我領你過去。」
有曇花帶領,玉娘很快就見到了人,泰寧侯五房庶子陳老爺如今三十五歲的年紀了,留著寸許鬍鬚,即使來了香園這著名的遊樂場所也不放縱,只在花叢間駐足讚賞,與邊上三二好友吟詩賦典;與他相反的是那位世襲百戶的姨表親陸老爺,脫了半拉衣袍,露出健壯膀臂,持弓與人比箭,贏了就把壺灌人,邊上圍了一群花娘為他助陣,嬌嗔軟語,熱鬧非常。
玉娘靜靜打量了他們半個多時辰,連曇花都耐不住先撤了也沒離開,一直圍著兩人來回觀察,等到要開宴時方才離開。
劉媽湊近好奇道:「五姐,你找出黃鼠狼看中的人了嗎?會不會是陸老爺哩,你瞧他那放浪形骸的模樣,肯定不會拒絕多認個女兒,好巴結上宮裡的。」
「我覺著,倒不一定是他。」玉娘搖了搖頭,囂張也是需要本錢的,尤其是在長安這地方囂張,倒是陳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想作詩去哪裡不行,非得在這表演,也不嫌吵鬧麼。「陳老爺這麼大的年紀還來這裡,依我看,他的名頭雖然大,可手裡的牌還不如陸老爺的多。」
正說著話,玉娘眼尖,猛的一拽劉媽,兩人在花叢里緊急蹲下,借著奼紫嫣紅遮掩了身形,那迎面走過來的可不是熟人麼,正是黃縣丞與個年輕些的,兩人邊說邊走,走錯了路也不知曉。
黃嬌捨不得錢,買了帖子只是個兩人份的,乾脆勸他爹偽裝成闥齊之的隨從跟了進去,省一張請帖的費用。許是怕黃縣丞罵她,自己帶了丫頭故意推遲些再過來,只讓闥齊之被黃縣丞罵了一通。
即便到了園中也不痛快,黑著臉不看路就直衝沖的往前走。
闥齊之覷著自家岳父的臉色,心裡也把黃嬌罵個狗血淋頭,自己這會賠笑道:「岳父大人休氣,這園中認識咱們的沒有多少,您放心,臉丟不出去的,對了,前頭就是野耕園了,陸林輝時常在那與人比試射箭掙彩頭,您去瞧瞧他適合不適合。」
「噤聲。」饒是在園中,黃縣丞依舊謹慎的很,左右看了一圈發現周邊無人靠近,才訓斥闥齊之道:「事以密成,語以泄敗,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怎麼連這個道理也不知曉,快住嘴。」
闥齊之不敢違背,只小聲嘟囔,「哪裡有人,您老人家從縣城回來就神神道道的,難不成這花草樹木都成了精怪,她們還長眼睛耳朵嘴巴了不成。」
黃縣丞哼了一聲,見闥齊之憋住了話才吩咐他,「行了,你別跟著我了,去找你娘子去,就說我交代的,叫她再派一個僕婦,家裡那個病了,正缺人手。」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