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通了,接得很快,卻是一個女人接的,是江橙。
「你好,找斯年哥哥嗎?」溫柔沉靜的嗓音,給人一種很乾淨的感覺。
時漫聽到這個聲音,呼吸頓時就屏住了。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做下的決定,卻沒想到接電話的人是江橙。
窗戶半開,冷風拂進來,時漫不自覺的發了個冷戰。
「你好,你還在聽嗎?」這邊的沉默令江橙很疑惑,她耐心又問了一遍。
時漫仍舊不吭聲,淚水卻從眼眶滾了出來。
正要掛斷電話時,電話那邊忽然傳來江橙嬌滴滴的輕喚聲:「斯年,你回來啦。」
聽著很欣喜,像等了一天,終於看見心心念念愛人的感覺。
時漫的心裡一陣酸楚,像有刀子在割一樣,生出劇烈的疼痛。
可令人更痛的是,那邊傳來了傅斯年心疼、憐惜的聲音:「怎麼站在門口?不冷嗎?」
江橙回話:「你去得太久了,我不放心你,就想著出來等等你。」
傅斯年的聲音又響起:「只是去了一趟醫院,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他似乎在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不摻雜任何多餘的情緒。
江橙沒接這個話茬:「斯年,把衣服給我吧。」
時漫看不到傅斯年的表情,只聽到他說:「以後不用等我,太晚了,我實在心疼你。」
江橙大概是害羞了,半響才嗤了一聲:「斯年,你討厭,我還沒刷牙呢。」
聽著曖昧對話,時漫本應該早點將電話給掛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聽聽,傅斯年對愛的女人又是什麼態度?
她果然輸了,畢竟傅斯年從來都沒有給過她好臉色,更別提心疼和憐憫了。
呆坐了一陣,她才將電話給斷線了。
晚風吹人醒,糊塗了七年的時漫,在這一刻更加堅定了要離婚的想法。
只是,這個婚,她要怎麼離?
吱呀一聲,房間門被推開了。
時漫慌裡慌張的收好手機,回頭時,看到了時淮生。
他目光鎖定她的眼睛,一語中的說:「你哭了?」
時漫搖頭,倔強說:「沒哭,就是風吹的。」
時淮生當然不相信了,三兩步過來,坐在她身旁非要逼問。
時漫無可奈何,只好全盤托出。
時淮生很生氣,罵著傅斯年卑鄙無恥。
時漫無波無瀾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可她也無可奈何。
好久,時淮生收住了情緒,他安撫時漫說:「如果爸爸還清醒著,他也一定不希望你做這個為難的決定,更何況,你就算真的回去了,你能確定他會幫我們嗎?」
時漫沉默,不知道作何回答。
時淮生握住她的手,心疼囑託說:「你嫂子那邊已經答應幫我們聯繫周硯池醫生了,這件事,你就暫時別管了,傅斯年再聯繫你,你不用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