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臥房的門關上時,大床上的時漫才翻了個身,她平躺著,視線凝著眼前濃稠的黑。
她看不清,卻知道自己眼角有淚水在往下滾。
傅斯年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醒了。
窗外有淡淡的魚肚白,看樣子已經是凌晨了。
宿醉後,頭疼得厲害,喉嚨也乾澀著。
異常的是,時漫的心很平靜,已經激不起什麼波瀾了。
她知道對面的女人不是江橙,也知道傅斯年對誰都好,卻唯獨除了她。
別的女人想要的,甚至都不用求,只開口說想要,他就會滿足。
而她……
算了,不重要了。
時漫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爬起來,呆坐了一陣兒,可昨晚的事情,她已然記不太清楚了。
雖然身上沒有穿衣服,但她知道,傅斯年並沒有碰她。
他又怎麼可能會觸碰令他噁心的女人呢?
撿起地上還帶著一身酒氣的衣服套上,時漫就躡手躡腳的往臥房外走。
她這會兒不離開,等傅斯年回來,她就走不了了。
剛出臥房門,時漫看到暗光下站著一個身穿白裙的女人,她被嚇了一大跳,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白色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來,時漫才看清,是江橙。
江橙的臉色並不好看,開口時,嗓子也是啞的:「時小姐。」
時漫並不喜歡她,根本不給她好臉色:「江小姐這麼早就不睡覺了,是因為江小姐不愛睡覺嗎?」
江橙被噎了一下,臉色更難看了,可隨即,她只是淡淡的笑說:「你不用跟我逞口舌之快,我跟你都不比誰好一點!」
時漫不想搭理她,抬腿往樓下走。
江橙追了兩步,急切的說:「難道你不想知道他去見誰了嗎?」
時漫根本就不想跟江橙爭論什麼,馬不停蹄往外面走。
她現在的世界,早已經不把傅斯年放在第一位了。
江橙提著裙子,「噔噔噔」的追下樓來,然後伸手攔住了時漫的去路:「他去見別的女人了,我不信你能這麼無動於衷。」
時漫抬眼睨了江橙一眼,聲音很平靜:「他曾經去見你那麼多次,我不也一樣無動於衷嗎?」
江橙有苦難言,不回答時漫的問題,反而說:「你也看到了,我跟你都不是他最愛的女人。」
昨晚一整夜,江橙都沒有睡著,傅斯年進了時漫的房間後,她就一直守在自己的房間門口。
等了一晚,都不見傅斯年出來,沒想到他終於出來了,卻不是過來看自己,而是直接出了別墅。
不用多想,江橙就知道他是去見誰了。
時漫覺得好笑,態度淡然:「他愛喜歡誰就喜歡誰,他喜歡愛誰就愛誰,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