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微微挑眉:「何出此言?」
時漫很冷靜的分析:「你是傅斯年,你身邊有保鏢,有周臨,哥哥怎麼可能會輕易傷到你?你要真的想自保,你絕對不可能會受傷。」
傅斯年垂首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掌,他神情淡淡的,聲音也很淡:「我有人保護,那是我的事情,而你哥哥主觀意識上想打我,這就是他的不對,這一次我要是縱容了他,那下一次他動手打了別人,別人也會像我一樣這麼好說話嗎?」
時漫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傅斯年的報復手段呢?
她儘可能的壓制著自己的怒意,但看到傅斯年囂張跋扈的面龐,她還是怒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不是非要害得我家破人亡了,你才高興?」
傅斯年佯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我為你好,你怎麼反而還怪起我來了呢?」
他這幅模樣,分明就是欠揍。
做惡事的是他,美名其曰為他們好的,也是他。
面對傅斯年,時漫現在是無力,是無奈。
沉思好久,她才仰起頭說:「哥哥不會無緣無故的動手,你一定是做了什麼,他才會這樣的。」
傅斯年低頭驀地一笑,隨即說:「我能做什麼?我只不過剛好下車,你哥哥就沖了過來,將我抓住就是一頓揍,再說了,我就是做得再不對,誰動手誰沒理的這個事情,你難道心裡沒點數嗎?」
時漫仰著頭,看傅斯年模糊在暗光下的面龐,各種光影在他的臉上沉浮、滌盪。
他是個陰晴不定的人,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外人只聽說過,可時漫卻是真正見識過了。
他的手段,能讓人無力,根本無從抵抗。
時漫摸不透傅斯年的想法,但她還是抱著希望跟他談判:「你直說吧,你想怎麼樣才肯不追究哥哥的責任?」
傅斯年嘴角那抹淺淡的笑意,像是凌遲人的刑具。
燈火昏黃,氤氳了他的眉眼和他臉上亦真亦假的溫柔。
半響,他才淡聲說:「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是希望公事公辦而已。」
時漫的心頭大震,趕忙說:「我拿錢給你當賠償,能不能不要追究了?」
真要追究起來,禍及三輩,誰也承擔不起這樣的結果!
傅斯年嘴角的笑意更濃,眼神帶了幾分譏笑:「你覺得我差錢嗎?我能看上你的那點點錢?」
說什麼也行不通,時漫心裡頭也沒有可以與之交換的籌碼。
可救哥哥,這是她無論如何也要做的事情。
時漫沒做思考,更沒有猶豫,雙膝一彎,直接跪在了傅斯年的面前。
她將頭低得很低很低,聲音也充滿哀求:「放過哥哥吧。」
傅斯年垂首看著她的頭頂,禿了的那一塊,是他的傑作。
他並沒有因此而愧疚,反而不屑的笑了:「放過?我憑什麼要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