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謹話畢,葉陸氏瞬間領悟,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露出一張滿含委屈的面容,哀怨道,「芸娘啊,你可不能因為這事就怨恨娘偏心。你身為妹妹,已經嫁入名門望族,夫婿無需努力,便輕易為你贏得了四品誥命的尊榮。而你姐姐呢,卻只能嫁給一個出身寒微的竹門舉子,她得靠夫婿寒窗苦讀,才能有望博取功名,為她掙得一份誥命。這其中的艱辛,你又怎能體會?再說了,你這高門婚事兒,還是華娘讓與你的,芸娘,你又怎麼能不知感恩戴德,反而回到娘家來弄權吃醋?果然是小娘才能養得出你這般小家子氣來!」
這對虛偽的夫婦,不過一唱一和的功夫,便已經將葉沐芸架到了道德的制高點譴謫了。
但葉陸氏不管如何打壓葉沐芸,總是要帶一句小娘養的,也惹得葉修謹不快。
大夫們聞言,不由自主的紛紛點頭。
【是啊,若真的葉大人夫婦真如外界所傳揚的那般偏心,又如何會捨得讓心愛的女兒嫁入竹門,而讓不喜歡的女兒嫁入高門呢?這豈非不是本末倒置了?】
葉槿華當即明白了葉修謹夫婦的意思,還是她爹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哼哼……葉沐芸,讓你顯擺吧,如今你豈不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葉陸氏對葉沐芸的態度冷漠得令人心寒,毫無半點同情之心:【芸娘,你既然如此固執不聽話,那就別怪我無情了。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葉修謹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心中不滿之情溢於言表:【這個芸娘,看來並非如我所想的那般容易對付。今天幸虧我回來得早,否則若是讓葉家傳出主母裝病、欺騙嫡女,還將其拒之門外的醜聞,豈不是對我的仕途大大不利?】
在葉修謹眼中,維護葉陸氏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前程罷了,他對於自己名聲和前程的看重遠勝於對親情的珍視。
葉沐芸心中冷笑不止,但面上卻維持著淒楚的表情,她輕聲說道,「無論父親母親怎樣質疑女兒,女兒都沒有想過炫耀什麼。只要母親的身體無恙,女兒便心安了。既然母親已經康復,那些馬大夫他們的診金,女兒自然會如數支付。這些診金,婆婆早已明確表示,她會負責支付,絕非動用葉家的嫁妝來貼補女兒自己的面子。現在,女兒便告退了。」
葉沐芸將自己的姿勢擺得極低。
葉沐芸優雅地調整著自己的姿態,看似謙卑,實則內心藏著狡黠的笑意:【演戲麼?這種把戲,誰不會呢?】
她瞥了一眼葉陸氏,對方似乎早已忘記了那支未歸的箭。她計算著時間,估計大理寺的使者也該到了。
葉槿華卻按奈不住了,她不屑的說道,「切……不就是在娘家顯擺一下你有一個好婆母麼?有什麼了不起的!」
葉槿華這句話說得未免也太過於小家氣了,可她卻又好似說著大實話,也不得不讓人生出說者無意,聽者有意之感。
葉槿華要的就是這些大夫回去後,隨意去揣測一下葉沐芸此舉的用心。
她瞧著一臉落寞尷尬的葉沐芸,頓時覺得解氣極了。
眼見葉沐芸要走,跟著她來的十幾名大夫們自然也得跟著走,葉修謹也開口留,他們總不好再留下來聽人牆角吧?
雖然還挺耳饞,想繼續聽聽後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