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禾只能徒步去找散落的零件,然後分析東西會掉到哪裡。
防護服並不能隔絕所有的輻射,謝元禾帶著手套的手靠在元素球時,覺得滿手的滾燙,只是剛從沙子掏出來,就被它炙熱的光茫給刺傷眼。
謝元禾強忍住從心臟傳來的不適,一股腥甜湧上喉嚨,硬生生被她吞了下去,而後小球被塞進了高分子隔絕桶中。
呼吸變得緩慢,她抱著那個還不到5升容器大小的桶,步履蹣跚,一步步走出了爆炸中心。
每一步,好似都有極大的壓力,壓著她的身子直不起來,風沙卷席,雙眼有些模糊,全世界都被染上了血色,若是有別人在這裡,一定會發現謝元禾的雙眼已經透著血光了。
她強烈要求研發醫療艙,是因為萬一傅正勛被發現,只要還活著,她就能救活他。
義無反顧投身到實驗之中,也是為了像傅正勛一樣千千萬萬的同志可以不用以身肉搏。
誰不喜歡火力覆蓋,誰不喜歡不戰而勝?
但那都是有代價的。
謝元禾覺得自己的呼吸之間都有血氣,喉嚨之間有些發癢,她咳嗽了好幾下,恍惚間看到了好幾個穿著防護服的身影,她已經抬不起手了,只是抱著東西,一步步朝著他們走過去。
……
元素球找回來了,謝元禾住進了醫院。
然而對於謝元禾的體檢報告,上面的人都有些沉重。
多次報告都顯示謝元禾的生命體徵在下降,而且是不可逆的。
其他人通過療養尚且可以恢復部分數值,謝元禾的數值卻是在逐步下降的,就好像是——
一個空蕩的軀殼之中,瘋狂燃燒著靈魂,支撐著軀體在前進。
像是醫者不能自醫,謝元禾研究的醫療艙對她的病情毫無作用。
而謝元禾視網膜破裂了整整三個月,從帶著血色到看這個世界變得黃澄澄的,很影響謝元禾的設計,不過她的實驗轉去做了設計和分析,顏色對於她來說倒不是太大的困難。
傅正英看著這麼拼命的謝元禾,無數次感到了後悔,如果那一封信沒有發出……
「大姐,就算沒有那一封信,我也會來的。」謝元禾笑了笑,蒼白的面容中,那雙帶著血絲的眼珠子鑲在上面。
「阿勛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怪我們沒有照顧好你。」
這一句話脫口而出,傅正英提起弟弟的名字時,都帶上了哽咽。
「不,他一定會支持我的。」謝元禾喉嚨有些發癢,下意識咳嗽了兩聲,臉有些發紅,她一隻手擋住,咳得有些緩不過來,如同熟蝦一樣弓著身子,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我不會讓當初的事情再發生的。」
傅正勛對她當初選擇民工,是感覺可惜的,卻還是支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