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澤心裡懂得一個科學家對待工作的那份執著,他不再強求,「五年後你不要再續約華夏,回北國來工作可以嗎?」
「五年,輕分子聲波武器是沒辦法實現的。」
莫南澤扶了扶疼痛的額頭,「也就是說,你會一輩子留在華夏。」
「是。」
莫南澤眼底泛著悲涼,沉默了。
「澤哥,真的對不起。」輕霧低下頭,手指輕輕攪拌衣角,「當初,父母帶我出國留學,是為了學到更多的知識,長大後回來報效祖國的。」
「有的時候,我身不由己,特別是在科學領域。華夏惜才,願意讓我學到更多的知識,讓我進入國家重點團隊,參加重要項目,但前提必須是華夏國籍。」
「所以,我遷了國籍。」
「之後,我就不再是我,我的時間全部給了科學事業。」
「我一年就兩個月假期。剩餘的時間我必須按照國家規定,斷絕外界一切來往,包括我父母。」
「並不是我故意跟你斷絕來往的。」輕霧面對莫南澤,情緒異常低落:「我當年並不知道你的心意。」
「你現在知道了。」莫南澤向她靠近一步,目光炙熱:「能給我機會嗎?」
輕霧往後退一步,緊張地握住衣角,夜色逐漸籠罩,她望著莫南澤俊逸的臉龐,搖了搖頭:「你是北國國防將軍,我是華夏重點保密級別的科學家,我們但凡有一丁點聯繫都會被當成奸細捉去政審。」
莫南澤再往前一步,雙手握住輕霧的肩膀不讓她後退,彎腰傾向她,目光灼灼,「小丸,難道這裡就沒有值得讓你留下來的人嗎?」
值得她留下來的人?
輕霧仰望著莫南澤的眼睛,她的心逐漸沉淪。
想的是他,看到的也是他。
莫南澤低聲問:「對你爺爺、你奶奶、莫北洛,難道就沒有一點點不舍嗎?」
輕霧眨了眨濕漉漉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看。
眼底的不舍,全都是他。
夜色降臨,她已經看不清莫南澤的全貌了,朦朧感絕美絕倫。
她的心跟著身體一樣僵得繃緊。
「你這一次回華夏,應該沒有機會再回來北國了。」莫南澤沉重的口吻接近哽咽,「你就這麼絕情,沒有一丁點的不舍嗎?」
「我……」輕霧語塞,心裡隱隱作痛。
她捨不得年邁的爺爺奶奶,可她最不舍的還是他,莫南澤。
休假的時候,爺爺奶奶還能跟她聯繫,甚至可以到華夏探望她。
可她一旦離開北國,跟莫南澤從此陌路,莫南澤會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不留一絲痕跡。
換作是三年前,她會傷感,但不會心痛和不舍。
可失憶這三年,她已經愛上這個男人,愛得太滿太深,愛得不可自拔,以至於她現在才如此痛苦,如此不舍。
科學事業和愛情之間,她選擇了前者。
輕霧感覺心臟被撕開,滴著血,痛得無法控制,淚水忍不住緩緩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