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西裝革履,清朗俊秀,帶著黑框眼鏡,一副文人學者的優雅氣質。
他是華夏科研院派來接輕霧的。
輕霧見到他時,心裡很難受,卻不得不接受現實,故作從容淡定地打招呼:「學長,好久不見。」
陳相文扶了扶眼鏡,溫柔的語氣隱約透著激動的情緒,「這三年多,我以為你早就遇害了,感謝天地,讓你平安地活著。」
素嫣苦澀淺笑,望著他,沒有回應。
陳相文說:「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
「知道。」
「明天下午的機票。」
「明天下午?」輕霧心都慌了,不舍的牽絆像藤一樣纏繞她心頭,這一瞬,她前所未有地想見莫南澤。
明天之後,再也不能跟他見面了。
只要一想到莫南澤,她的心就隱隱作痛,幾乎要窒息那般呼吸不上來。
她故作鎮定,「好,我現在就回房收拾。學長就先去客房休息一下吧。」
輕霧讓傭人把陳相文送到客房休息,她也回了房間。
她拿著手機站在陽台外面,看著漆黑暗沉的夜空,沒有半點星子,燥熱的風裹脅著黑暗,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夜空之下的白家別墅,燈火通明,花園小道的路燈亮著暖黃色的光,映著花園的景色朦朧不清。
輕霧猶豫不決地看著手機屏幕,點開又關閉,關閉又點開,一直在糾結著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一想到明天之後,最少五年不能跟他聯繫。
而五年時間這麼長,屆時肯定會物是人非。
輕霧越想越難受,繚繞心頭全是他的聲音、他的模樣、他的背影。
人生最痛苦的莫過於生離死別。
生離,比死別更煎熬人心。
輕霧心在滴血,眼眶在泛淚,忍不住撥通他的號碼。
對方的手機鈴聲在響。
她的心臟跟著鈴聲一樣,跌宕起伏,緊張得胃部痙攣那般,連呼吸都開始亂了。
片刻後,手機接通了。
「餵。」男人磁啞的嗓音低沉縹緲,像沒了力氣,又像沒了靈魂,讓人聽著心疼。
輕霧一聽到莫南澤的聲音,本來還能壓制的情緒瞬間翻滾涌動,心尖揪著發緊發疼,她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淚水卻止不住往外流,一滴滴地活落在她的手掌里。
她想說話,可喉嚨火辣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怕一旦放開手,就能哭出來。
她從來都不是戀愛腦,一向清醒,事業心也很重。
可沒想過自己能脆弱到這種地步。
莫南澤在手機那頭等了很久,一直在等她的聲音,等來的卻是很長一段安靜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