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照過鏡子,現在的他,沒有一個人樣,臉上又白又紅,唇上幹得起皮,兩頰下陷,病怏怏的,像副骷髏頭。
這樣的他,怎麼敢出現在她面前呢。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裴行夜輕聲地問他。
他的舉動他都看在眼裡。
他自看到手機里的信息之後就有些怪怪的。
低臉想了快有五分鐘的時間,周星濯這才幽幽地抬臉,望向身邊這個偉岸男人。
【明天我可以出院一下下嗎?】
他拿著筆在本子上寫下這句話。
他想見她。
很想很想見她,瘋狂的想見她。
他不要她過來,他想自己親自去見她。
告訴她,他沒事。
裴行夜不贊同地擰了下眉頭。
「你要去哪裡嗎?」
他現在身體狀況容不得他任性啊。
不說那些外傷,他的腦袋上的傷真的太嚴重了,還有重度腦震盪,他怕他一走出醫院就倒下了。
【想見一個人】
周星濯又默默地本子上寫下這句話。
裴行夜試著和他商量,「要不,爸爸將你想見的人接過來醫院怎樣?」
「你頭上的傷有些嚴重,我怕你一出院有個什麼萬一。」
不,他還是想自己去見她。
他想一步步地走到她面前。
去看看她,還有可樂。
周星濯的眼神里有些渴求。
【就一個小時可以嗎?你可以陪我一起去的,見完她之後我會乖乖回來醫院的】
這個她,是她,而不是他。
裴行夜敏感地捕捉到這個字眼。
所以他就算拖著受傷疼痛的身體也要去見的人,是一個,女生?
仿佛間,裴行夜似乎在他的臉上看到了那個曾經,也為一個女人而不顧一切的自己。
這種迫切地想見一個人的心情,他懂的。
他迎入他那雙渴求的眼眸,在他的緊張不安下,笑了笑。
「好,我答應。」
他的話讓周星濯瞬間綻放出光芒。
他整個人好像多了一些精神和能量。
裴行夜又說,「不過我會親自送你過去,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哦。」
周星濯點了點頭,虛弱地扯出淺笑,感激地望著他。
一個小時,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