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幾天來,譚嘯龍不停地聯繫她。他有她的手機號碼,不過這倒不是很難。她說自己在上課,有諮詢,很忙,然後她就掛掉電話。過會兒譚嘯龍又發了消息。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不會攤上個無賴了吧?她鄭重地回了消息,並以生硬的口吻告訴譚嘯龍,自己最近一直很忙,除了上課諮詢還有很多會議和培訓。
她又不是成天就想那事,她惱火地想,他多大的人了,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跟個開葷的饞貓一樣在她後面攆。她不想向一個露水情人說明,自己那裡的軟組織腫了好幾天,一碰就痛。她真怕了他。不過這事也不能完全怪譚嘯龍,她心知肚明。
那天晚上,她也在不停地索要,仿佛是為了驗證自己的魔力,確認他不是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她。而只要她要,他也會一直給。
但談論個人生殖健康問題比要來要去的曖昧得多。她現在不想跟任何人進入到這種親密關係里。上一次有這種親密關係還是和占彪。備孕的那段時間,每一次過後,她躺在床上把腿架在牆上,希望讓占彪的種子藉助重力加速找到安營紮寨的土壤。技術層面的坦率和浪漫還是有點衝突的,努力半年後,他們都失去了最初的熱情。
發了消息後,譚嘯龍似乎消停了下來,沒了動靜。
「阿虎,你來了。我問你個事兒,」 譚嘯龍喝了一口茶,一邊咀嚼著茶葉一邊思索,然後平淡地問:「你說,女人一般都喜歡什麼東西?」
譚嘯虎困惑得皺起眉頭:「哥,你在說什麼?什么女人?」 然後他錯愕地張大了嘴。「占彪老婆嗎?哥,你來真的?」
譚嘯龍皺起眉頭,雖然兄弟兩人長得不太像,但抬頭紋的走向卻如出一轍。「廢什麼話,我問你話呢直說就是了!」
每天都有鮮花送到工作室來。樓越拿起來看了下,上面並沒有留言。助理問:「樓老師,花瓶不夠用了,剩下這些放哪裡?」
看著桌上擺的高高一堆花束,這太誇張了不是嗎?樓越忍住心中的不悅,輕鬆愉快地對助理說:「放不下你就拿走吧,有女朋友嗎?挑點好看的給她。」
助理欣然從命地挑起了花,感慨著:「自從開張以來,不是收到綠植,就是收花,老師您的朋友真多啊。」
手機蹦出一條消息。喜歡嗎?
樓越不用打開看就知道,是譚嘯龍發來的。
她決定,每個來訪者離開的時候,可以從花叢中挑選幾隻喜歡的花朵。至少有人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這些易逝的美。
「謝謝您,我的心情都變好了。」 一個患有抑鬱症的女性來訪者說,「樓老師,花勾起了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在挑選的時候很困難,但放棄不那麼喜歡的更容易。我必須做出選擇。我明白了。」
樓越微笑。她忽然想到,花其實就是植物的繁殖器官。人們可以公然地欣賞花,用花來示愛;人不能對自己同類的器官唱讚歌,儘管它從設計上就是讓人享受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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