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越拿著好不容易從馬桶里撈出來的手機,在水龍頭下沖洗著。過了一會兒,她意識到手機不是這麼個洗法,趕緊關了水龍頭,拿了毛巾擦起手機來。剛才發生了一件史無前例的事情——她人生的第一次孕吐,洶湧劇烈得像一場災難,似乎在強烈提醒她:她腹中的胎兒有著與她大相逕庭的基因,她們之間天然對立,不可調和。她這溫室的花朵和譚嘯龍這根野草混合雜交出了一個新生命,誰知道它會是什麼類型的小孩?她拭目以待。
另一件相對不那麼重大的事情則是,譚嘯龍的電話被一個女人接了。聽上去很陌生也很放鬆。這意味著什麼呢?她不願意形成具體的想法,因為這不重要。她不要在這上面花一分一秒,一個女人接了他的電話,這事有很多種可能的解釋,但她也不要去想。至於嗎?他們只不過一星期沒有做那事,就這麼俗套?不,他不是那樣的人。不,他完全可能是那樣的人。他是男人。
占彪的話和表情在她眼前浮現。
「譚嘯龍?你愛上了譚嘯龍?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她想起自己的聲音:「譚嘯龍比你男人多了!」
他是男人,男人做點男人的事情,她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心理諮詢師對此不應該大驚小怪了。
她又想起那次譚嘯龍深深嘆息著說:「我愛你。你不用回答。」
她必須相信話語的力量,如果她不信,那她也沒有力量了。她必須輕視話語的力量,因為一旦全信,話語會把她帶到自我對話的泥沼里——
你現在是怎樣的情緒?
我不知道。
害怕?失望?
主要是憤怒。
你對什麼感到憤怒?
對我陶醉在幸福里感到憤怒。我和以前比起來沒有什麼長進。
你對譚嘯龍憤怒嗎?
不,只有一個傻瓜才會相信他會是一個絕對忠誠的愛人。他做出這種事情是完全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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