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了一個朋友丈夫的秘密,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告訴這個朋友。」
出軌?經典話題。樓越想,就這種事情,也至於來緊急呼我?小周還是年輕啊,她樓越本以為她做事有分寸的。
周瑩吞了口唾液,說:「我男朋友最近工作量很大,有上百個小時的監控錄像要查看,眼睛都看花了。所以我下班後,就去幫他看一會兒,讓他去休息一會兒,去吃點東西什麼的。」
「嗯哼。」 樓越微微點頭。
周瑩繼續說著,說話的方式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部門領導的影響,彎子繞得越來越大。她說,看監控錄像是為了證實,在某段時期內沒有任何人從某個工地的四個出入口出現過。這個案子是好幾年的,因為線索中斷已經撤案了。當初因為監控錄像的硬碟壞了,無法讀取,硬碟丟在了證物室的雜物箱裡很多年,完全被遺忘。
這不是趕上這波掃黑除惡的任務嘛,領導不顧他們隊裡已經工作量飽和的現實,要他們把十年內無疾而終的案子全翻一遍,把證物室也徹底清理,重新歸類、做好標記。
樓越換了個姿勢,前傾著身體,表示她在專注地傾聽,也表示,她很想知道周瑩的敘述究竟指向哪裡。
「硬碟被重新找到後,他們就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嘛,發現看不了。劉峰去找了個硬碟修復高手,馬上就解決問題了。不知道以前是沒有嘗試修復,還是當時找的人沒能解決?總之,我幫劉峰看的監控錄像就是這個。我看到的東西……足以推翻以前的結論,可以重新立案了。我告訴劉峰的話,他一定會很高興。」
「但是你沒有告訴他?」
「還沒有。我還沒有告訴他。因為我翻了這個案卷,發現案情涉及我認識的一個人,就是我朋友的丈夫。」周瑩這時才抬起頭來,看著樓越,表情複雜地說:「作為一個警察,我肯定是不能對外泄露正在調查的案情的。我很糾結。」
這幾乎不屬於心理諮詢的範疇了,這是職業倫理問題,而周瑩很清楚知道她該怎麼做,卻火急火燎地來她樓越的工作室里,找她提供建議。
樓越有些無奈地笑了:「也許你應該和你信任的同事聊聊這個問題?」
「不,我必須跟您聊這件事,我只能跟您聊,」周瑩扭動著雙手,有些僵硬地說:「但是,我又最不應該跟您說這個事。樓老師,您能明白嗎?」 她的眼神里充滿了羞愧不安,但又堅決篤定:「您肯定能明白。只有您知道我在說什麼。所以我只能在這裡說,這裡說什麼都可以的,不是嗎?」
樓越皺著眉頭,放開一直咬緊的嘴唇,慢慢地說:「我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
周瑩無聲地點了一下頭,馬上慌張地站起身:「樓老師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啊,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