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瑩朝郭局長敬了個禮,高興地轉身離開辦公室。
看著她的背影,郭局長不禁思考: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喜歡樓越,在幫她說話?占彪來之前他還接到兩個熟人的電話,跟他打聽龍虎集團的情況,也都提到了譚嘯龍那令人擔憂的孕妻樓越。這說明了什麼?人心很重要。占彪想公報私仇也得講點技巧,這樣一股勁兒地往上沖,還是欠火候。失了人心,以後也沒人真正願意跟著他干,他占彪以為局長好乾的?
投鼠也要忌器,更何況是龍虎呢。
李秋伊一聽說占彪要去九州出差,還是一出一個多月,氣得和母親吐槽:「不是我說啊,誰沾上這個女都倒霉!她害得占彪立功表現的機會也被別人搶了,明明是她自己老公有問題,好死不死跟占彪扯上關係。 」 她借題發揮,發泄了一番怒氣後,卻感覺無人應和,氣氛十分怪異。母親怎麼像聾了一樣,一點也不配合。
於是李秋伊又轉頭看向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占彪,說:「真是晦氣,你說是不是啊?」
占彪不吭聲,只是深呼吸著,胸部起伏不定,看上去氣得快不行了。
李秋伊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她搖著他的肩膀安慰他:「算了算了,你私底下多協助一下隊裡的偵查工作,不也是一樣的嗎。」
「你知道不知道迴避制度意味著什麼?現在沒有人可以和我談案子,我跟他們也是一樣。」 占彪哼了一聲:「私底下?私底下什麼都能做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能違規辦案嗎?干擾司法程序嗎?你老習慣這樣說話,別人會覺得我是個壞警察。」
「我就是想安慰安慰你,跟我生這麼大氣幹什麼?」 李秋伊看了母親一眼,聲音急轉直下變得溫柔起來:「我跟誰說,我不就是跟你聊聊嗎?又沒有別人。」
母親見狀,離開了客廳,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門。
占彪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揉皺的紙,往李秋伊手裡一塞。只是看見紙的一角上的文字片段,李秋伊就感覺血液離開了全身,像那一次她被人拉到麵包車上的時刻一樣。
……利用職務之便多次收受好處,吃拿卡要……作為一名警察幹部,占彪生活作風腐化……對社會造成惡劣的影響……
「李秋伊啊李秋伊,你一次次刷新我對你的認知。」
占彪的語氣並不可怕,但是李秋伊知道自己完了。她可以哭訴自己當時只是一時糊塗,因為她太愛他,她只想嫁給他。但是,時隔這麼長時間,她作為一個合法的妻子時再看見當初自己所做的舉報材料,才發覺這些文字是多麼刺眼,沒有可以辯白的餘地,一眼看去,只有惡毒和瘋狂。哭,早已經沒用了。
「你只要有一點不滿意,你就不惜毀了我,是嗎?」 占彪閉著眼睛繼續問,聲音低低的。他不想吵起來,不只是因為顧忌著丈母娘,還是因為,他作為刑警熟悉自己身體發出的信號。他此時此刻完全有弄死她的欲望和能力。他只要有一個手指頭落在她身上,他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了。她說樓越晦氣?她才是頂頂晦氣的東西,他真是蠢到了極點,才會把她李秋伊娶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