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晨曦里的朝露往回走,杜若瑤特意和婁夏一起落後了一些,故意放輕的聲音顯得溫柔而細膩:「你怎麼……這麼大力氣?」
婁夏像是被那聲音燎了耳朵似的偏頭,撇著嘴道:「哪兒啊,明明是你太輕了。」她去年十一就抱過一次了,根本不成問題。
杜若瑤笑:「我輕,你撇什麼嘴啊?」
婁夏有些支支吾吾:「我……因為你骨頭硌著我了!」
「哦~」杜若瑤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下婁夏不自在了:「你『哦~』什麼啊!」
杜若瑤冰涼的指尖撫上她飽滿的臉蛋,輕輕蹭了蹭,剛要說什麼,卻被前面的班長拽走了:「杜老師!快來看啊!」
杜若瑤抽了手就往前走,半山腰的一片露台上,可以毫無遮掩地看到東方的天空,破曉時分已過,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一輪艷紅懸在半空,合著山腳的農田和河流,頗有幾分「旭日朝霞喚百川」的景象了。
標杆把三腳架撐好,單反擺上去定時,招呼大家來拍照。婁夏還在後面板著臉,手上一陣寒意,是杜若瑤的手突然拽住了她的:「來嘛。」
「嘀、嘀、嘀——咔嚓!」
老師們的旅館離他們去的山頭竟然是最近的,他們把杜若瑤先送了回去,又在一個岔路口和男生們道別,早晨七點多才踏進了婆婆家,吃了早飯就回了房間沉沉睡去。
下午,他們是被外面的吵嚷聲叫醒的。
班長揉眼睛的當口,婁夏已經沖了出去,班長豎起耳朵,聽河邊傳來的聲響,隱隱約約聽見……好像是杜老師被水蛭叮上了。
「遇到螞蝗叮人不能直接往下拽,你這個都吸飽了,這樣拍旁邊的皮膚就行……」
婁夏趕到的時候,杜若瑤腿上的水蛭剛剛被有經驗的村民拍下來,小腿側正往下淌著血,旁邊的一名男同學更慘,腿上好幾處在流血,然而還有幾個水蛭不屈不撓地叮在別的部位。
班長趕到的時候,有另一個村民拿著一袋鹽來往男生腿上灑,大家的注意力一時間都被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同學吸引了過去,她尋找著婁夏的身影,卻驚訝地看到她正抱著杜老師的腿去吸她的血。
班長跑過去拍她的頭:「婁夏你這是腦子被螞蝗咬了吧?!這是螞蝗,又不是毒蛇!你不幫著止血,吸什麼吸啊?!」她抬頭看一眼杜若瑤蒼白的臉,拍的更用力了,「停停停!杜老師都快被你吸乾了!!」
婁夏這才反應過來,滿嘴血地就被拿著繃帶過來給杜若瑤包紮的村民擠到一邊去。
那邊那名男同學腿上的水蛭都掉了下來,這時才哭著向杜若瑤道謝。原來是他覺得好玩,偷偷到河裡捉青蛙,結果被水蛭叮得腿軟沒了力氣,河邊又實在太滑,撲棱半天硬是沒上來岸,還是路過的杜若瑤過來拉了他一把才得以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