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杉從未有一天和親生父母相處過,透過小小的黑白照片,她想像不出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也同樣生不出什麼實際的悲傷。
只覺得荒謬而陌生。
「所以你要跟我走嗎?」談沐盈道。
無處可去,女孩選擇了上車。
談沐盈與陳明杉同撐一把傘,女孩撐著陳明杉從司機那搶來的傘,抱著骨灰盒獨自一人落後幾步跟著兩人。
談沐盈會這樣安排,並不是排外,而是……
路過一個小水坑時,談沐盈腳下用力一踩,水花飛濺,女孩離得遠躲過一劫,而談沐盈本尊由於報仇時離得太近,和陳明杉同歸於盡。
陳明杉跳腳道,「談沐盈你幼不幼稚!」
談沐盈理直氣壯,「誰叫你先濺我一身!」略略略,就是這麼睚眥必報。
女孩被先前的大雨淋得渾身濕透,濕衣褲以一種極為不舒服的形態緊貼在她身上,褲腿濕漉漉淌著水,濡濕雪白的絨毛地墊,鞋子吱吱作響,如腳踩濕海綿。
女孩有些羞怯的通紅著臉,努力縮了縮腳,將身體儘可能的往邊靠靠,免得更大範圍的沾濕其他部分。
司機帶著女孩的行李,獨自打了一輛車先回家,談沐盈坐在駕駛位上,拉好安全帶,隨手在手機上輕點了幾下,發了一條消息。
談沐盈扭頭一看,女孩自顧自的縮成了一團,女孩察覺到了談沐盈的視線,又展開身子,理了理濡濕的頭髮,想努力顯得自己體面一些。
談沐盈沒有戳破,迅速將視線挪回前方,隨口道,「小姑娘怎麼稱呼?」
「舒淅。」女孩回答道。
談沐盈讚賞道,「好名字,介不介意加一個姓氏?」
舒淅小聲回答道,「不……不介意。」
「家父姓談,家母姓陳。」談沐盈體貼道,「同齡人應該更有共同語言,你們聊,不用在意我。」
談沐盈說完就沒有後言了,舒淅搞不懂談沐盈突然說父母姓氏是什麼意思。
車內的氣氛逐漸變得焦灼,談沐盈沒有再回頭看,視線餘光瞥向後視鏡,兩人一個低頭,一個撐著腦袋看車外,一點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哦喲,這怎麼行呢,這不白瞎了她費盡心思給這兩姐妹創造和平相處的條件了嗎?
在等紅綠燈的間隙,談沐盈偷偷給萬能的秘書溫知白髮消息。
—江湖救救救急,兩姐妹相處不好怎麼辦?
下一個紅綠燈時,談沐盈看到溫知白回了一個電台音頻。
談沐盈試聽了一下,不住的點頭,沒錯沒錯,對味。
便連上了車載音響外放了起來,「個體在這個世上註定孤獨,一顆心會寂寞,心心相印是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