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白猶嫌不夠,他抄起身旁驚呆了的女士手中捏著的紅酒杯,擲向幾步遠的香檳塔。
壘高的香檳塔失去了支撐,頓時如山傾塌,金黃的酒液雨露均沾,將西瓜和他的追隨者們一起澆了個透頂。
場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緊接著是其餘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這樣嚴峻的氣氛中,一聲『哦吼』的戲謔驚呼顯得格格不入,眾人紛紛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疊A4紙遮住了她的半張面龐,被掩住的談沐盈嘴角含笑,她家秘書何時有這麼衝動的時候。
「恩……恩?」談沐盈放下文件,清了清嗓子,「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各位是在說我嗎?」談沐盈一一掃過狼狽的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被開瓢的大西瓜上,她故作苦惱的思考了片刻,然後說道,「這位先生是叫艾倫對嗎?令尊蘭斯先生剛剛提起過你。」
「他說你啊……」談沐盈抬起手,『啪』一巴掌扇在了艾倫·蘭斯的臉上。
金髮男人被這力道扇的偏過了臉,他咬緊兩頰啐了一聲,比起清脆的巴掌聲,被踩下的尊嚴才更加屈辱。
「欠教育。」談沐盈用捲起的A4紙拍了拍他的胸膛,不走心道,「失手,抱歉,我想你不會介意的,對嗎?」
不打女人的底線和當場報復的念頭在腦海里來回打架,當看清了A4紙上的內容,艾倫·蘭斯只能捏緊拳頭無能狂怒,咬牙國罵了聲,「fuck!」
談沐盈款款走到溫知白的面前,遞上懷中抱著的鮮花,是一束顏色艷麗的山茶花。
她微微側頭笑彎了眉眼,「處理完了事情,我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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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沿著海岸線並肩走在異國他鄉的路上,這裡的天氣似乎總是陰雨綿延,就算沒有下雨的時候,天邊也掛著抹不去的烏雲,顯得格外壓抑。
「吱吱吱吱,我想把這玩意染成綠的。」談沐盈捻起自己的兩縷頭髮,「再來點紅色挑染怎麼樣?」
想起艾倫·蘭斯打爛的西瓜似得狼狽模樣,談沐盈就忍不住想笑,「哈哈,你是沒看到那傢伙的樣子。」
溫知白手上抱著談沐盈送的山茶花,輕輕的笑了。
忽然想起一個段子,談沐盈捏著溫知白的袖子晃了晃,「你能不能借我一毛錢。」
溫知白看著她也不說話,談沐盈嘻嘻笑道,「免得我們連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溫知白停下了腳步,他閉了閉眼。
「你……」
「溫知白……」
兩人同時開口。
「嗯?」談沐盈覺得有點悶,掀開了自己腦袋上戴著的假髮,「你先說?」
溫知白垂眸看著她後腦勺上蜈蚣般縫合的傷口和稀稀落落剛長出不久的發茬,「談沐盈,你想說的只有這些嗎?」
「稍等一下下。」談沐盈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她整了整自己的髮型,好像挺狼狽,但是卻是最真實的談沐盈。
已經下定了決心,她就不會後悔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