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孩子,真是吃了好多苦。
「你這樣出來,真的不打緊?」許遠汀又忍不住確認。
畢竟那都是他的前輩,他日後多半要和他們一起共事的。而她與袁曉李行、以及李行的朋友,卻可以從今往後山水不相逢。
「沒事的,我跟他們說我回家了。」時奕回答。
許遠汀放下心來,摸出手機:「那我也跟我同學說一聲。」
「行,你打算怎麼說?」
「就說……遇到一個朋友。」許遠汀心中一動,是朋友沒錯吧?
她覷了眼時奕的表情,見他沒露出任何異樣,重低下頭編輯微信消息:【我有點不舒服,先回酒店了。】
沒必要向袁曉事無巨細地匯報自己的行程。當時訂酒店時兩人住一間,但想來袁曉很難比她回去得早。
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的工夫,茶水已煮好了。
小二規規矩矩地端著茶壺走到離兩人一米遠處,突然駐停腳步,躬身將長嘴茶壺往肩背上一放,雙手緊握其上吊環,足足往後拖了兩尺遠,將茶壺向上一拋,足尖輕挑勾住吊環,竟以這樣高抬腿的姿勢將兩人面前的茶盞逐一斟滿,未灑落一滴於碗外。
整個過程不過須臾,只因未曾預告,將許遠汀驚得目瞪口呆。好半晌她才回過神,鼓掌道:「高手在民間,師傅真是好身手。」
時奕相較起來就鎮定得多:「茶藝表演是這家店的一大特色。」
不就是東道主,之前來過嗎?許遠汀起了些揶揄的心思,促狹道:「你覺得這個和跳舞,哪個更難?」
「術業有專攻。」時奕似是認真思索評估一番,方才淡聲回答。
前方的小戲台紅布緩緩拉開,露出一位粉墨塗了滿臉的青衣。
許遠汀心道,今天可真是把人生中能做的風雅事試了個遍。雪夜聽戲烹茶,她從前哪有這樣好的興致?
只聽台上那人唱道,「這才是人生難預料,不想團圓在今朝。」
《鎖麟囊》?京劇?她本以為在蘇城,會是崑曲或評彈的。
那人聲音粗嘎,堅韌有餘而婉轉不足,並不很符合程派唱腔剛柔相濟的特點。
許遠汀不免往台上多看了兩眼,然而店裡為營造一種古色古香的氛圍,特意將燈開得很暗,又因距離較遠,她只能看到寬大戲袍下撲朔迷離的身影,不辨男女。
「你喜歡戲曲?」對面的人冷不丁發問。
疑心自己的目光太熾熱,叫時奕誤會,許遠汀悻悻收回:「我奶奶喜歡,以前陪她看過不少,不過都是在電視上。」
既然話題已到了這裡,不如順理成章地問問他的家庭情況。
許遠汀想了想,挑了個最穩妥的問法:「你一會兒真回家啊?」
「不會,我家在蘇城下屬的臨陽縣,來回坐班車挺遠的,趕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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