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爾雖然因為貪婪起了不該有的念頭,但他也不過是個接觸不到什麼大人物的小店長。從未被律師拿著法典如此警告過,此刻額頭更是不停落汗:「不是的,不是的,不要起訴我,您聽我解釋,我沒有盜用他人作品...」
他的腿幾乎不能支撐他的身體,踉蹌而慌亂地跑向了櫃檯,胡亂地翻出沾上了不知道什麼醬汁的合同,試圖證明他的清白:「您瞧,這是合同。」
律師依舊冷著臉,卻接過了那份合同,仔細閱讀一番後,他將手上的合同遞給了琳達,自己則收理著文件:「這份合同只聲明了對方願意分給你一半的獎金,班傑明先生。如果沒有特別說明,這份作品的版權與你毫無關聯。八萬美金並不是追加給你的。你原本還能夠分得一半的獎金,也就是一萬美元,但現在...」
他指了指自己袖口別著的、分外明顯的、閃爍著紅光證明正在工作中的小型錄音機:「你剛才的行為是毀約和詐騙,我會把錄音帶給對方和警察,合約方有權索求賠償。」
原本只是簡單簽署合約的工作,現在卻突然插入了些令人厭惡的麻煩,令不想加班的律師臉色更差,連語氣都咄咄逼人,毫不給面子,甚至誇大了後果。
「怎麼會呢...律師先生...」
厄爾的臉色一白,根本沒想到自己撒的小謊居然會被對方如此輕易地識破,更沒想到代價居然如此大。他慌慌張張的手上下晃動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為自己辯解,甚至轉過身以哀求的目光看向他們之中明顯主事的琳達:「琳達女士,我也只是小本經營,還得養家,生活過得不容易,這些狗每天的食物都是一大筆開銷,這錢對我來說非常重要...何況我是在做好事啊,如果不是我,這隻廣告也拍不出來。」
任他說得如何可憐,琳達並不理會他,側過頭和部下耳語了幾句,率先領著律師走出了寵物店。
「行了。」被留下的男人笑眯眯地看著他:「雖然是詐騙未遂,但也得勞煩警察過來了解一下情況,我陪你在這裡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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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布魯克林驅車前往曼哈頓紐約大學帝勢藝術學院,越是靠近學校,街上的染著各色頭髮甚至打著鼻釘耳釘的學生就越來越多,琳達頗具興味地看著:「真是年輕青春洋溢啊,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學生。不過如果是紐約大學電影系的學生,能夠拍出這樣的廣告倒是情有可原。」
律師拉開車門:「不止。」
奧斯蒙德·格里菲斯這個名字對於不怎麼關注美國新聞的人可能有些陌生,亦或者匆匆掃過一眼便拋在了腦後。
但近一個星期以來,聯美的財產與債務繼承絕對算得上是律師界內最受關注的事務之一。他在看到合同上留下的姓名和聯繫地址時,立馬就斷定這條簡短的廣告絕對出自聯美那位太子爺之手,而不是任何紐約州同名同姓的人。
他掏出名片遞給學院的值守人員,請他們幫忙聯絡奧斯蒙德·格里菲斯。
沒過多久,一位身材高挑、樣貌出眾的黑髮少年出現在了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