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講一講關於你的事情嗎?最近的日子如何?還順利嗎?你介意和我聊一聊你...」
她看起來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扯痛奧斯蒙德的傷口似地試探:「...你父母的事嗎?」
奧斯蒙德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因為昨晚淺酌了些紅酒,他睡得很好,今早精神飽滿,甚至有精力換了身運動裝,繞著學校的操場跑了兩圈。
等回家洗了個澡,在附近咖啡店用過早餐,他才驅車準時到達了預約的心理醫生的工作室,然後屏蔽了系統。
「不,凡妮莎。」
他抬起眼眸,纖長捲曲的眼睫如同展翅的蝴蝶般輕輕顫了顫:「事實上,我從未像現在這樣輕鬆過。除了必須擔憂的負債,我再也不用考慮任何人對我指手畫腳。」
只是他這樣說的時候,臉上的僵硬和茫然與昨晚的遊刃有餘判若兩人:「我很輕鬆,我既不痛苦也不難過。」
名為凡妮莎的女心理醫生一邊寫寫畫畫,一邊點了點頭。
眼前的男孩一直都是她就診室的常客。
奧斯蒙德·格里菲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
在外人眼中,他備受疼愛,有足夠的資本任性,終有一天會繼承聯美,續寫屬於他的電影商業帝國神話。很多人一輩子追尋進入圈子的契機,他一出生就在金字塔的頂端。
可惜,沒人知道他並不是出生在「羅馬」,而是出生在一張同時被賦予了出生證明和病危通知的搖籃里。
奧斯蒙德的母親黛安·格里菲斯在孕期患上了嚴重的產後抑鬱症。她的遭遇讓她堅信世界已經不再被上帝眷顧,污穢骯髒,儼然變成了另一個地獄。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呼吸到世間污濁的空氣,她想掐死自己的孩子,讓他維持著純潔無暇的狀態回到上帝身邊去。
當護士發覺情況不對時,奧斯蒙德·格里菲斯已經沒了呼吸。好在醫生不忍心看到如此的悲劇發生,奮力搶救下,奧斯蒙德居然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但撕毀的病危通知只是一個不如意的開端。
奧斯蒙德的父親布魯諾·格里菲斯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他對黛安並沒有愛,只有欲。黛安懷孕嫁給他之後,他依舊夜不歸宿。黛安產下孩子的當晚,他在家中開著派對,就連醫院的電話都全權交由律師處理。
黛安對他早已經失望,或者說,她做的最壞的一個決定就是為了進一步的錢權與她後半生的無憂無慮,像派對上的其它演員、模特一樣爬上布魯諾·格里菲斯的床,懷孕、放棄職業生涯,再被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