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上映之前,對《失樂園》抱有懷疑態度的《威尼斯日報》一改先前的觀念,毫不掩飾對這位18歲的天才美國導演的讚美:
「...影片講述了一個美國高中生的生活,在短短几天內發生了巨大的變故。這是一部需要用眼睛去欣賞,多少文字都無法誇讚、描述的電影。導演奧斯蒙德·格里菲斯雖然年紀尚小,但經驗豐富手法老道。他『狡猾』地通過極端手段讓觀眾快速走進了影片主人公懷亞特的生活,讓觀眾以一個17歲少年的角度,去觀察、去感受暗無天日的生活,感受一顆敏感而脆弱的心,感受他對愛的渴望,最後,於壓抑、痛苦、迷茫和絕望中苦苦掙扎,腐朽的軀殼融化成一灘血水,擁抱太陽,埋葬靈魂。」
來自英國的《銀幕》也對《失樂園》讚賞有佳:「...弗朗索瓦·特呂弗曾經說過『一部偉大的電影,就是一部能夠成功表達(無論是自覺還是不自覺)我們某一時刻或長久性的思想感情。』美國導演奧斯蒙德·格里菲斯擅長將人類情感作為電影的原材料,拋開《失樂園》中的令人心痛的暴力場景,我們只在這篇文章中談一談格里菲斯對觀眾情感的精準把控、甚至說,玩弄。」
「...影片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主人公懷亞特身上的傷口,心中的空隙。格里菲斯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與鏡頭塑造懷亞特的『空洞』。順理成章的,他用接下來的鏡頭展示了主人公如何擁有了一段親密關係,如何擁有了一個擁抱,如何擁有了一份愛。這令每一位觀眾從視覺暴力中得以喘息,也如同主人公一樣,收穫了一份安寧。」
「格里菲斯在通過鏡頭語言,確保每一位觀眾都認可了這份難得的溫情以後,便順勢讓懷亞特使用了這份親密的情感關係,修補了他身上的傷痕,填充了他心中的空缺,觀眾也自然而然地得到了安全感,獲得了慰藉。」
「導演使用了整整一部電影的時間進行『厚積』,也在電影的最後一瞬完成『薄發』,同時,殘忍地毀掉了影片中的所有溫暖色彩。懷亞特的傷終究無法癒合,他心臟上用來填補缺口的填充物已經成了塑造他成就他的一部分,卻也隨著拉斐爾死去而消失不見。原本就令他痛苦的空洞重新暴露,他充塞著苦難的、被拉斐爾拖曳、挽留的靈魂也隨之消散。這讓人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艾米莉·狄金森的詩句。」
「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見過太陽
然而陽光已使我的荒涼
成為更新的荒涼」
「《失樂園》完美地詮釋了這首詩,得而復失,永恆的絕望與痛苦。懷亞特究竟有沒有死去?這不重要,他的靈魂已經湮滅。」
同時,也有報紙刊登了並不看好失樂園的影評文章:
「這部電影令人痛心,令人絕望,觀眾能從《失樂園》中獲得的只有噁心和無力。主人公被訂書機釘上的傷口,就是最鮮明的暗示,他的傷痕只是被短暫地遮了起來,永遠無法治癒。」
有人認為:「我無法從這部電影中獲得任何積極的情感,哪怕是希望。除了痛,就是痛。影片採用了非常低級的手法,可以說,完全是為了虐而虐。」